汤丽踩着绣鞋跌跌撞撞冲进汤府后宅,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扫过青石阶,惊飞了廊下栖息的白鸽。
汤丽径直扑进母亲怀中,泪水瞬间洇湿了对方月白绸缎的衣襟:“母亲!女儿不嫁了!说什么也不嫁了!”
汤夫人手中的团扇啪嗒落地,望着女儿通红的眼眶和凌乱的鬓发,心尖猛地一颤:“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可是张府传出什么闲话?”
汤夫人轻轻拍着汤丽后背,瞥见女儿腕间新添的掐痕,顿时变了脸色,“莫不是那张家小子欺负你了?”
“比欺负更甚!”汤丽猛地抬头,钗环晃动间落下几颗珍珠,“女儿今日去看服装展销会,亲眼见他当众护着青楼女子,还……还当着众人的面亲了那个叫金珠的丫鬟!”说到最后。
汤丽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音的哭腔,“他眼里哪还有我这个未婚妻?分明将女儿的脸面踩在泥里!”
汤夫人脸色凝重,指尖抚过女儿鬓边歪斜的珠花,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丽儿,这是圣人赐下的婚书,岂是说不嫁就能不嫁的?抗旨之罪,轻则抄家,重则……”
汤夫人喉间发紧,将“满门抄斩”四个字咽回肚里,只把女儿搂得更紧,“你且冷静些,听母亲说。”
汤丽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母亲的绸缎袖口:“难道女儿的名节就该被这般践踏?他张锐轩今日能当着众人面与青楼女子纠缠,来日成了亲,又怎会收心?”滚烫的泪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
“少年郎哪个不是血气方刚?”汤夫人轻轻拭去女儿脸上的泪痕,目光却望向窗外暮色中摇曳的竹影,“你父亲年轻时,也曾流连秦楼楚馆。可自打与我成亲,三媒六聘、明媒正娶,不也安安分分守着这一房妻室?”
汤夫人握住女儿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等你入了张家门,掌了中馈,生下嫡子……到那时,便是张锐轩想胡闹,也得掂量掂量。”
汤丽浑身一僵,猛地推开母亲:“母亲竟要我学那些深闺怨妇?每日守着空房,盼着丈夫施舍几分薄情?”
汤丽踉跄后退,撞上博古架,玉瓶摇晃间发出清脆声响,“女儿宁愿做那街头乞儿,也不愿……”
“住口!”汤夫人突然提高声调,眼中泛起血丝,“你以为母亲愿意这般委屈你?可你看看这世道——哪家贵女不是这般过来的?王家二姑娘,嫁入侯府才半年,丈夫就纳了五房美妾。李家大小姐,成亲三年未见夫君几回?”
汤夫人上前攥住女儿的手腕,“丽儿,母亲只盼你能平平安安,在张家站稳脚跟。至于情爱……”汤夫人声音陡然低落,“不过是镜花水月,看开些罢了。”
汤夫人见女儿仍在啜泣,将女儿按坐在绣榻上,压低声音道:“当年你外祖母教我管家,说‘治家如治军,恩威并施方为上策’。这后院门道,今日便教给你。”
窗外月光爬上窗棂,汤丽笑出声来:“母亲放心,女儿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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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珠搀着有些醉醺醺的张锐轩来到自己卧室,马绒像是闻着味一样过来。
上次失败并没有让马绒放弃,本来都成功了,最后被金岩破坏了。
马绒端来一碗醒酒汤,给张锐轩灌下,看着金珠满头大汗说道:“金珠妹妹,你去洗澡吧!我来照顾世子爷。”
金珠刚要推辞,张锐轩突然扯松领口玉带,喉间溢出模糊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