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渊急得直搓手:“可漕运关乎江南赋税北运,若黄河改道成功,运河水位枯竭,漕船寸步难行,朝廷百万漕丁生计……”
“成与不成,让陛下定夺吧。”李东阳打断徐文渊的话。
乾清宫内烛火摇曳,弘治皇帝朱佑樘负手立在舆图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江南赋税重镇的标记。殿外春雨淅沥,敲打在琉璃瓦上,更添几分凝重。
“怀恩,你说说看,这漕运与海运之争,究竟该如何决断?”朱佑樘忽地转身,目光投向垂手而立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
怀恩躬身一礼,苍老的声音沉稳如磬:“陛下,老奴前日见了内务府送来的账册。天津造船厂新造的万担海船,单次运粮可比漕船多出十倍有余,且耗时不过数日。
以往漕运自苏州至京师,少则月余,多则两月,途中损耗、漕丁开支更是惊人。”
怀恩顿了顿,偷眼瞧了瞧朱佑樘神色,继续道,“反观海运,若能将江南税粮大半改走海路,户部每年至少能省下百万两白银。”
怀恩心想就当是怀恩报答张锐轩去年夏天救了陛下一命,
朱佑樘眉头微蹙:“可漕运传承数百年,百万漕丁赖此为生。一旦漕运衰落,这些人失了生计,恐生祸乱。”
“陛下仁心,天下皆知。”怀恩叹息一声,“但如今世道不同了。铁路公司修的铁轨,已如蛛网般铺开,黄河改道若成,运河水位难保。与其让漕运在这大势中慢慢凋零,倒不如...”
怀恩压低声音,“顺势而为,将漕丁妥善安置,或编入海运船队,或转入铁路做工,如此既能解漕运之困,又能安抚人心。”
“不过老奴建议派一个人去天津港务坐镇。”说完这话怀恩不敢看向朱佑樘。
朱佑樘想了想,缓缓说道:“是该如此,怀恩你去挑一个合适人选?选一个原则性强的。”朱佑樘也知道这些派出去镇守太监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该派还是得派。
张锐轩正在京师制造总局合成橡胶,不过从丁二烯到橡胶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这个东西可以将蒸汽机热效率提升一倍,从原来的8%提升到16%,甚至以后还有提升空间。
这个时候金岩前来汇报,天使前来传旨,已经到了大门外了。
金岩话音未落,唢呐声已穿透制造总局厚重的铁门,明黄伞盖在春日暖阳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司礼监朝奉官尖细的嗓音在铸铁车间回荡,蒸腾的蒸汽裹着机油味,将圣旨上的朱批晕染得模糊不清,
“着寿宁侯世子,世袭锦衣卫千户……张锐轩,督办海运漕粮转运事宜。另设天津港监正一职,钦点内官监太监王诚协理……,挑选50名工匠前往淮安造船厂指导淮安造船厂打造水泥船,不得有误,旨到即行。”
张锐轩接过圣旨,递给朝奉官一张银票,这些人不给钱是不行的。
朝奉官接过银票喜滋滋的恭维几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