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张和龄将张锐轩唤至正厅。厅内气氛压抑,张和龄端坐在太师椅上,面色阴沉如铁,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跪下!”张和龄一声怒喝。
张锐轩不慌不忙,微微躬身行礼后,缓缓跪坐在蒲团上,目光坦然地迎上张和龄的怒意:“不知父亲唤孩儿前来,所为何事?”
“还给我装糊涂?”张和龄猛地一拍扶手,“你赶走赖荣,搅乱永利碱厂账房,都是张家人,锐铂也是你最亲的同宗兄弟,为了几个银钱,打断手足,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我们寿宁侯没有容人之量。”
张锐轩神色平静,有条不紊地说道:“赖荣背着家族私自挪用库银放高利贷,利滚利不知害了多少人,他这是在给张家招灾惹祸。
金荣忠心耿耿,却被他以三叔名义打发回乡,孩儿若不出手,永利碱厂迟早要被蛀空。至于股份分红,孙儿不过是让他们为自己的过错买单,这是理所应当。”
“一派胡言!”张和龄气得胡须乱颤,“放高利贷之事,不过是你一面之词,谁能证明?你堂弟说你是为了个女人意气用事,我看倒也不假!”
“父亲可知道他欺负的是谁?”张锐轩说道。
“欺负谁,也不过是一个下人!”张和龄不以为意。
“他欺负的是刘蓉,刘姨!”
“谁……”张和龄瞬间提高了声音。
“刘蓉?父亲不记得了?”张锐轩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和龄。
“该死,这个小畜生,就该教训一下,都无法无天,轩儿你做的不错。”张和龄抚了一下自己胡须。
“你要教训谁?”这个时候张夫人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原来早就有人给张夫人传信了,张夫人急忙带着拢脆过来,想要护住儿子。
张夫人风风火火跨进正厅,发髻微乱,眼中满是焦急。张夫人一把将跪在地上的张锐轩拉起来,挡在身后,怒视着张和龄:“好啊,和龄,你要教训儿子?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锐轩做的哪桩不是为张家好?”
张和龄被妻子这一通抢白,顿时涨红了脸:“妇人之见!他赶走族里的人,坏了规矩,还……”
“规矩?什么规矩?一群吸血鬼,打着寿宁侯府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早晚为家族招祸,要我说给一些钱,全打发回原籍去算了。”张夫人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张锐轩,“轩儿,把那赖荣的恶行细细说与你父亲听,也让他知道知道,有些人打着张家的旗号都做了什么腌臜事!”
张锐轩恭敬点头,目光扫过一旁脸色惨白的拢脆,继续道:“赖荣不仅私放高利贷,还妄图用三爷的名义打压异己。赶走了金荣,把库里的八十万多银子掏空了。”
张和龄也是心头一惊,没有想到那个什么永利碱厂有八十万多两银子。不是说碱厂是小产业吗?这比种地来钱快多了。
寿宁侯有两万亩水田,还有4万亩旱地,荒坡地就更多。可是扣除庄户吃喝拉撒就剩余不了多少,一年也就万两银子左右。要是遇到干旱灾年还需要另外搭银子给庄户过日子。
可是也没有办法,明朝后族几代过后,只能在京营里面提领一营过活,必须要有大量家奴当亲兵才行,后世李成梁就是三千家奴镇辽东。
张和龄想了想,最后说道:“行了,这件事我来处理,轩儿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