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轩突然起身,推开窗户,远处圆领制衣厂的缝针的哒哒哒声传来,“若我们独占缝纫机生意,那些老裁缝铺、皇亲国戚的产业迟早要联合起来对付咱们。与其树敌,不如把他们变成盟友。”
绿珠咬着下唇,绣着并蒂莲的帕子绞出褶皱:“可这样一来,其他铺子也能用缝纫机了,咱们的优势岂不是没了?”
“要那么多优势做什么?”服装行业使然是一个劳动密集型行业,张锐轩就没有想要去做大做强,只是想要大家都穿的衣服。
只是为了销售缝纫机而已,就像是今天一下就销售了四千台缝纫机。
其实不止四千,有了这些头部针线房打样,缝纫机算是打开了市场,三个月后就连南直隶的针线房都来订购缝纫机了。
三条生产线加班加点干,每天生产300台缝纫机都不够用,订单都排到了6个月后来。
柳三娘子发现降价之后好像衣服卖的更多了,一个月之后发现比原来挣得更多了,也就不再抗拒缝纫机的使用了,还准备加大投资。
同时对于张锐轩就更好奇,还真是迷一样的男子,可惜张锐轩太小了,否则柳三娘还真有兴趣让张锐轩当自己的入幕之宾。
开平屯煤矿
弘治十八年八月十日,蔡通终于等到自己调任天津府的文书。
蔡通早就不想干这个协办,当个知府正印官才是蔡通目标,将来入朝为侍郎,尚书,入阁。煤铁集团不过是一个大工坊,也就是散官之流。
蔡通召集自己的幕僚前来说道:“本官马上就要卸任这个协办了。你们该处理的都处理吧!另外通知一下各个供应商,该结的款项赶紧来结。”
蔡通也知道这些幕僚没少捞好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张锐轩给了他们职务和钱,可是也不够维持奢华的生活。
其实张锐轩也知道一些,在不高于市场价和不以次充好的前提下,供应商愿意给这些人一些好处,张锐轩也不做干预,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蔡通端坐在太师椅上,茶盏里的龙井蒸腾着袅袅热气,却掩不住眉间的疏离。
几个针线房老板娘局促地立在堂下,为首的黄娘子攥着绢帕,指节泛白:“蔡大人,我们与集团合作多年,如今突然断了生意,我们冬天棉袄库房都备料了,这……”
“一朝天子一朝臣”蔡通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盏,“你们不知道,张总办在京师开了一家自己的制衣厂吧!他是集团管事人,你们说……”
蔡通心想,这些人虽然没有少给自己孝敬,可是自己已经卸任了这个差事,张府又是自己的恩主,就不给张锐轩挖坑了。
蔡通说道:“这么两年来,集团也给你们采购了几百万件衣服,你们也挣了不少了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都知道吧!”蔡通还真怕有人把一些不该说的捅到上面去了。
季娘子说道:“大人放心,我们不是那样的人。”季娘子心想,这些当官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人,这两年是挣了不少钱,可是也扩招了不少人,要是今年备货冬天的棉袄卖不出去,这两年辛苦不是白干了。一库房的棉花失去集团这个大客户卖给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