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了不说话,只有碧螺春的香气混着水汽在听雨轩内缭绕。
又过了一会儿,李东阳说道:“你确定的办法有效?”
“除了学生的办法,老师可有别的办法,以前都是砍伐秦岭的木材,如今只能在西南还有一些木材,可是一棵树需要百年成才,一但刀斧加身,不过区区一天就伐完,如今西南还有木头,可是百年之后大明又去哪里伐木呢?”
李东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心头翻涌起了惊涛骇浪。
张锐轩这番话看似危言耸听,却字字戳中要害——漕运、伐木,这些维系帝国运转的命脉,都在肉眼可见地走向枯竭。
“你这是拿国运豪赌!”李东阳猛地将茶盏重重一放,茶汤溅出在檀木桌上洇出深色水痕。
“阁老你有不赌的办法吗?要么在平静中爆发,要么在平静的沉寂。”
李东阳拂袖而去,留下张锐轩看着李东阳离去的背影。
寿宁侯府
拢脆在仪门处焦急的等待,看到张锐轩进来后说道:“少爷,夫人有请。”
张锐轩脚步未停,边走边问:“母亲可提何事?这般火急火燎的。”
拢脆小跑着跟上,压低声音道:“汤家主母来了,说是要与夫人商议……少爷的亲事。”
张锐轩脚步猛地一顿,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细微声响,暮色透过游廊的雕花窗棂斜斜切进来,在张锐轩骤然绷紧的下颌投下阴影。
汤家?张锐轩脑海中瞬间想到股东大会和国债出售时候,难怪汤家都是立挺自己。
“母亲怎么说?”张锐轩缓了缓神色,伸手整了整衣襟。
拢脆咽了咽口水,凑近道:“夫人正陪着说话。”
汤家也是开国公爵,只是现在没落了,张锐轩想了想,也许汤家是一个好选择,汤家比较低调,自己现在也不需要有一个强大的岳家。
张锐轩想了想说道:“此事,少爷就不去了,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凭父母做主。”
张锐轩说完转身朝自己小院去了,拢脆也不是真的要张锐轩前去,既然少爷答应了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张夫人笑道:“小孩子比较腼腆,正式下定时候,一定让他上汤府去。”
张家和汤家定亲的消息还是短时间内就传遍了京城。
朱佑樘听到后,会心一笑,指使礼部通过了汤家袭爵的请求,汤家正式承袭了灵璧侯。
李东阳,定国公,英国公等人都非常诧异,现在蒸蒸日上的寿宁侯怎么就和汤家结亲了,这是有高人指点了。
要知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汤家还真是寿宁侯的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