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误会了!是王爷要清君侧,本将前来商议。”杨育清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时铠甲撞出闷响,“朝廷奸佞当道,吴都指挥使无端被革职查办,西北将士寒心呐!我等恳请王爷主持公道,以‘清君侧’之名……”
话未说完,朱寘鐇突然冷笑打断:“清君侧是假,谋反是真吧!杨总制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安化王是太祖苗裔,不做违背祖宗的决定,请回吧!”
朱寘鐇又不是傻子,如今朝廷兵强马壮,自己一个闲散王爷,起兵不是作死吗?
杨育清大声说道:“那可由不得你了,家属500人,无一幸免。烧毁了宁夏五卫的所有账册。”
话音刚落,杨育清身后的千余精骑骤然齐声呐喊,刀光剑影如潮水般涌向王府。
安化王朱寘鐇脸色骤变,怒吼道:“杨总制你好大胆子,我乃太祖苗裔!你们安敢如此对我。”
杨育清不为所动,大喝一声:“动手!”既然安化王不肯体面,杨育清就帮安化王体面。
刀光即将劈向王府护卫时,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长街尽头传来。
宁夏镇守太监李三泰率着一百锦衣卫疾驰而至,绣春刀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幽幽蓝光,队伍最前端的杏黄旗上“钦命”二字刺得人睁不开眼。
“杨总制!你好大胆子”李三泰扯着公鸭嗓从马上跌落,蟒纹太监服沾满尘土也浑然不顾,“私自调动兵马,你想要干什么。造反吗?”
宁夏城这天晚上如此大的动静,早就惊动在此潜伏的汪直和孙哲。
汪直也是大喜说道:“杨育清这个老狐狸,总算是按耐不住了。传我命令,大军集结,直扑安化王府。”
原来朱佑樘早就派了汪直和孙哲以运输铁锭为由来到宁夏卫布控,黄沙古渡上汪直就看到杨育清。
杨育清来到李三泰身边哈哈大笑:“造反,说对了,今天就是要造反。”杨育清说完一刀捅穿李三泰。
杨育清低声说道:“公公拿了我们这么多,今天就算是报恩了。”
李三泰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绣春刀当啷坠地,蟒袍下渗出的鲜血迅速洇湿青砖。李三泰低声说道:“你不会得逞的。”
杨育清猛地抽出染血的佩剑,溅起的血珠正落在“钦命”黄旗上,将明黄染作狰狞的暗褐。
杨育清却不慌不忙,抬手示意身后骑兵列阵,冷笑掷向僵在原地的锦衣卫:“李三泰和安化王私通回回叛军!本将奉密旨平叛,谁敢阻拦,便是同党!”
锦衣卫百户陈锐盯着李三泰扭曲的尸体,手按绣春刀的指节泛白。
陈锐余光瞥见王府墙头突然升起的黑烟,又看了眼杨育清身后森然列阵的骑兵,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杨总制!”陈锐跨前半步,刀刃出鞘三寸,“李公公乃天子亲派,若无实据便……”话未说完,一支箭矢擦着他耳畔钉入身后土墙。
杨育清的副将冷笑举弓:“陈百户这是要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