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小姑子实际上也就比面前这位小了一岁,人家即便是在病中也能做到运筹帷幄,可反观陆然,整日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城中首饰铺子来了哪些新首饰,布坊来了哪些新料子,让人操心的很。
“那边多谢虞娘子了,今日多有叨扰,待事情成了定局,陆家会给娘子准备一份满意的谢礼。”
如娘拽着陆然起身,冲着谢玉臻郑重地行了一个礼。
“陆夫人客气。”
谢玉臻起身,也回了一个,同时侧目给小桃使了一个眼色,小桃立马会意,上前恭敬道:“陆夫人,您和陆姑娘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奴婢带您去过看看。”
等到二人出了门,谢玉臻笔直的腰板才松懈下来,她连动都懒得动,手拄着下巴便闭上了眼睛。
沈贺昭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眉心,低声道:“累了便不见,这种小事我替你处理了便是。”
“少来。”
谢玉臻闭着眼,懒洋洋的说道:“我还没原谅你呢。“
沈贺昭呼吸一窒,哭笑不得的问道:“阿臻,我的小祖宗,你好歹告诉告诉我,你究竟生我什么气啊?”
“一来嘛,我看你天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嫌烦。这二来嘛......”
谢玉臻顿了顿,旋即睁开眼,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凉意:“你为什么替我做决定?”
这人也不知道许出了什么好处,诊出她中毒的第二天,邬先生便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从未来过这里一样。
谢玉臻不用想都知道,邬先生是被面前这个人送回南疆,去找那个什么药人之术去了。
可她还没想好,自己究竟要不要为了活下去,变成那不人不鬼的药人。
沈贺昭摩挲着她的脸,骨节分明的手慢慢覆盖住她的眼睛。
他缓缓靠近,一个满含眷恋的吻印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而后贴在谢玉臻的耳边,叹息道:“失去你这个代价太大,这种感觉,我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在谢玉臻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中哀恸万千,连带着嘴角升起的弧度都带着几分痛苦。
若是谢玉臻没有失忆,只凭这一句话,她就能断定,面前的这个,一定是活了两辈子的沈贺昭。‘
只可惜眼下,她压根不会往这里去想。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边,酥酥痒痒的,犹如一根羽毛轻轻扫过。
谢玉臻的心头猛地一颤,那句让自己犹豫了好几日,一直徘徊在嘴边的话终于脱口。
她将头埋进沈贺昭的胸膛里,闷声开口:“阿昭,我若是死了,给义父义母拿上五万两银子,剩下的,无论是田产铺子,还是金银首饰,都给你。我允许你拿着我的钱去纳小妾了。”
沈贺昭眼里闪过一丝哀伤,他将下巴贴在谢玉臻的头顶,嗓音嘶哑的说道:“爷不差你这两个,都给他们。”
遗物留给他们,爷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