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魅影(1 / 2)

黑雾像一锅刚熬好的墨汁,顺着石缝汩汩往外冒,所过之处,洞壁上的冰钟乳“咔嚓咔嚓”冻成了黑色,连焚天剑散发的火焰都被压得矮了半截,橘红色的光团缩成了拳头大小,看着可怜兮兮的。

“这雾不对劲!”林炎赶紧将古玉从石碑上取下来,贴身藏好,双剑交叉护在胸前,“洛雪,用冰墙挡住石缝!”

洛雪早有动作,双手结印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三倍,冰屑在她指尖“嗖嗖”打转,眨眼间就凝成一道半人厚的冰墙,死死堵在石缝口。可黑雾撞在冰墙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冰墙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消融,看得人头皮发麻。

“娘哎,这雾是硫酸做的?”墨渊抱着脑袋往后缩,后腰不小心撞到玄冰玄龟的背甲,被冰得一激灵,“我说老乌龟,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这可是你的地盘,被人这么闯进来,面子上过不去吧?”

玄冰玄龟像是听懂了,猛地转过身,对着石缝喷出一股寒气。这寒气可比洛雪的厉害多了,白花花的像条冰龙,撞在黑雾上“轰隆”一声炸开,黑雾瞬间被冻住了大半,结成了一块黑色的冰坨,挂在石缝口颤颤巍巍。

可没等众人松口气,冰坨突然“啪”地裂开,更多的黑雾涌了出来,这次的黑雾里还夹杂着细碎的黑影,仔细一看,竟是些长着翅膀的小虫子,通体漆黑,牙齿尖得像针,密密麻麻的,看得黄莺头皮发麻,下意识把脸埋进林炎的后背。

“是蚀骨蚊!”陈老脸色大变,声音都抖了,“传说中深渊边缘的毒虫,专啃灵力修士的骨头,被叮一口就得躺三天!”

话音刚落,一只蚀骨蚊就冲破寒气,直扑墨渊的胳膊。墨渊反应倒快,挥刀就砍,却被蚊子灵活躲开,“叮”地一下落在他的手背上。墨渊“嗷”一声惨叫,只见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疼得他直跺脚:“娘的!这小玩意儿看着不起眼,咬人真够狠的!”

苏清月眼疾手快,一箭射穿那只蚀骨蚊,又抽出短刀在墨渊手背上划了个小口,挤出些黑血:“别碰!这蚊子有毒!”她一边说一边从储物袋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些绿色的药膏抹在伤口上,“这是我娘给的解毒膏,应该能顶一阵子。”

墨渊龇牙咧嘴地忍着疼,还不忘嘴硬:“小意思,这点疼算啥?想当年我被马蜂蛰了二十多个包,照样……哎哟!又来一只!”

林炎没空看他耍宝,焚天剑的火焰突然暴涨,形成一道火网,将众人护在中间。蚀骨蚊撞在火网上,“噼啪”作响,纷纷化作黑烟,可后面的蚊子还在源源不断地涌,火网的光芒都被熏得黯淡了些。

“这样不是办法,”林炎额头冒汗,灵力消耗得飞快,“太多了,杀不完!”

玄冰玄龟突然用头蹭了蹭林炎的胳膊,又指了指溶洞深处的一个小洞。那洞口很小,只容一人弯腰通过,周围的冰钟乳长得格外密集,像是特意用来隐藏的。

“你是说……从那儿走?”林炎眼睛一亮。

玄冰玄龟用力点头,又对着石缝喷出一股寒气,暂时挡住黑雾,然后趴在地上,示意他们爬到背上去。

“快!”林炎当机立断,先把黄莺抱上背甲,又扶着陈老上去,苏清月和洛雪紧随其后,墨渊捂着受伤的手,一瘸一拐地也爬了上去,嘴里还嘟囔:“早说有后门啊,害得我挨了一口……”

玄冰玄龟等他们坐稳了,庞大的身躯突然开始缩小,原本像小山坡似的背甲缩成了圆桌大小,正好能容纳五个人。它四肢一蹬,像道冰箭似的冲向那个小洞,速度快得惊人,洞顶掉落的冰碴子都被它用背甲撞得粉碎。

“抓好了!”林炎大喊一声,死死抓住玄冰玄龟的独角。

众人赶紧互相拉扯着,小黑和雪尾狐也吓得钻进黄莺怀里,连头都不敢探。玄冰玄龟钻进小洞,里面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嗖嗖”的风声和偶尔撞到石壁的“咚咚”声,黄莺吓得闭紧眼睛,只敢从指缝里偷看,发现洞壁上似乎画着些图案,像是人在打猎,又像是在祭祀,看得她眼花缭乱。

不知钻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丝光亮。玄冰玄龟加速冲了出去,“噗通”一声落在一片冰水里,溅起的水花打了众人一身。

“咳咳……”墨渊被呛了好几口冰水,抹了把脸,发现他们正处在一条冰河里,河两岸是高耸的冰崖,崖壁上挂满了冰瀑,像水晶帘子似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美得让人忘了刚才的惊险。

“这是……极北冰原的冰水河?”陈老又惊又喜,“我们竟然从焚天谷直接到了极北冰原?这玄冰玄龟也太厉害了吧!”

玄冰玄龟变回原来的大小,慢悠悠地在水面上漂浮着,像是在说“小意思”。它转头看了看林炎,又指了指河上游的方向,然后缓缓沉入水中,只露出个背甲在水面上,像是在护送他们。

“它这是……要送我们去冰封殿?”黄莺惊讶地问。

“应该是,”林炎看着玄冰玄龟的背甲,心里暖暖的,“看来它是真的想帮我们。”

墨渊却盯着自己的手背,刚才被蚀骨蚊叮的地方虽然不疼了,却留下个黑印,像块胎记。“这破印子能不能消啊?”他对着水面照了照,一脸嫌弃,“多影响我英俊的形象。”

“消不掉才好,”苏清月打趣道,“正好让你长长记性,以后别那么莽撞。”

“我那叫勇敢!”墨渊梗着脖子反驳,突然指着河对岸,“哎!你们看那是啥?”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冰崖下有个小小的冰洞,洞口挂着块牌子,上面用冰棱刻着三个字:“歇歇脚”。牌子旁边还堆着些干柴,像是有人特意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