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馨儿。
这个名字,在场众人并不陌生。
尤其是遥家的几位长辈,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遥天碧眉头紧锁,下意识地看向路远。
“德运堂那个丫头?”
“她不是跟着她师父德老妪修行吗?”
“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西洲那帮邪教的圣女?”
一连串的疑问,也是所有人心中的困惑。
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一个东洲人,凭什么能在一个排外、封闭、以实力为尊的邪教组织里,坐上“圣女”的高位?
这不合常理。
祝融摸着下巴,一头红发无风自动,他嘿嘿一笑,打破了沉寂。
“有意思。”
“这帮玩虫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战戈没有说话,只是将杯中剩下的烈酒一饮而尽,战意已经遮掩不住了。
李沧海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路远。
她对什么圣女不感兴趣。
她只对这件事背后,可能牵扯出的利益与博弈感兴趣。
西洲、邪教,光是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就有很大看头了。
遥家的护卫还躬着身,等待着指示。
整个水榭,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路不远身上。
“让他们进来。”
“我亲自见他们。”
遥天碧脸色一变,急道:
“路远!不可!”
“这帮人来者不善,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万一他们动什么手脚……”
“无妨。”
路远抬手,制止了遥天碧后续的话。
“去吧。”
“带他们到前厅。”
护卫如蒙大赦,重重地一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强烈的预感,在路远心底升起。
当初在赛场上,他以【虚无之影】的能力,从概念层面抹杀了阴万毒的【七步绝命蛊】。
这份恐怖的因果,确实给他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但现在恶因和恶果全都被吞噬了,剩下的善因善果却迟迟没来报道。
可现在看来……
说不定是福不是祸。
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挖出点什么东西来。
他倒想看看,这所谓的【万蛊神教】,这位新上任的圣女,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
遥家前厅。
三名身着异域黑袍的使者,静立于大厅中央。
他们从头到脚都笼罩在宽大的袍子里,只露出一双双诡异的眼睛。
他们的气息很奇怪,驳杂,混乱,像是无数种截然不同的源力被强行糅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扭曲力场。
但他们的姿态却很谦卑,甚至可以说是恭敬。
双手交叠于胸前,微微低着头,安静地等待着。
当路远的身影出现在前厅门口时。
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有了动作。
他们齐齐向后退了半步,然后右手抚心,对着路远,行了一个极其古老的西洲抚心礼。
这个礼节,代表着绝对的尊重与臣服。
为首的使者,缓缓抬起头,兜帽下,是一张布满了干枯皱纹的脸,像极了风干的橘子皮。
“路远阁下。”
“我等奉圣女德馨儿之命,为您与您的新娘,献上新婚贺礼。”
“圣女有言,此礼,非同小可。”
“务必要亲手,交到您的手上。”
路远缓步走进大厅,身后跟着面色不善的遥天碧,以及一脸看好戏表情的祝融和白战戈。
李沧海也跟了进来,她找了个离门口最近的梨花木椅坐下,姿态优雅地翘起了腿,仿佛自己只是个无关的路人。
路远走到主位前,却并未落座。
他就那么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三名使者。
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在前厅弥漫。
“你们的圣女,很有心。”
“只是我很好奇。”
“我与她关系可是‘匪浅’啊,与你们万蛊神教,更是有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