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在这里生个篝火,把背包里的衣服给洗净烤干。
江澈点了点头:“在背包最外面那层。”
“好的。”
知道他因腰伤不便劳动,乔曦便主动拿过他的背包,自行翻找。
不过,她所理解的“最外面”,显然与江澈所指的,不尽相同。
只见她拉开主包拉链,手径直探入最靠外的夹层,然后摸出了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身份证。证件上还带着血迹,姓名栏赫然印着“杨诺朗”三字。
乔曦把证物袋拿在手里,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江澈此时也看清了她手中的东西,只见他微微蹙眉,轻声道:“乔曦,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乔曦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在为杀人作解释。
她同时也注意到,江澈已经不再客气地称呼她“乔小姐”了。
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乔曦默默地把物证袋重新放了回去,然后坐在他对面的草地上,她现在心里憋着很多问题,却并不敢问。
她怕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江澈看着她纠结的样子,忽然开口问道:“如果我杀死过你,你会原谅我吗?”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乔曦全身,她嗓音发紧:“江法官……您在判一个人死刑时,都会这样问吗?”
难道江澈留她到现在,不过是时机未到?待时机成熟,她就会像一只待宰的年猪,在一声“抱歉”中坦然赴死?
那她的原谅与否,又有什么意义?
莫非因这一路相伴,他会待她会稍有不同,下手时多一分愧疚?
而就在乔曦深陷恐惧与内耗之时,江澈却唇角微扬,仿佛刚听了个有趣的笑话。
随后,他问了个对乔曦来说虽然是废话,却一针见血的问题:“你为什么坚定不移地认为,我会杀你?”
乔曦委屈地撇嘴:“我们都亲眼看见你杀人了,你怎么会让我们活着……而且你连孟涵之都不放过,更何况是我?”
听到“你连孟涵之都不放过”这句,江澈眉心微蹙,似乎十分在意。
只听他说:“你仅凭看见我和孟涵之同时出现在河滩,就断定我们有关系?乔小姐的想象力,倒是丰富。”
乔曦窘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他真的……太敏锐了。
短短一句话,不仅听出她误会了他与孟涵之的关系,还推断出这误会源于河滩那夜。
“您……知道那晚是我?”这下好了,她在江澈这里的“罪状”又添一桩。
江澈轻叹一声道:“我当然知道是你。”
见乔曦心虚地垂下头,他平静地解释:“那晚我在河边打电话,孟涵之走过来对我说,她知道我的身份,然后我请她代为保密。我们谈话的内容,仅此而已。”
“哦。”虽不明白他为何特意解释,乔曦的心底,还是泛起一丝莫名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