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灾民社员同样欢笑着:“大家多干点活,伟大的愤怒之神看着我们呢。”
一群灾民社员大声应着:“伟大的愤怒之神,我赞美你!”
另一块田地中,一群本地社员一边干活,一边讨论:“是不是该多盖几间屋子?让他们挤在一起很不好。”
好几个本地社员重重点头,身为社员住宿是有标准的,哪有让灾区社员降低标准挤在一起的道理?
同为伟大的愤怒之神的信徒,那就是兄弟姐妹,岂有刻薄兄弟姐妹的道理?
……
一道五彩霞光照亮天地。
正在为了没有肉吃而愤怒殴打本地社员的灾民们愕然回头,看到天空中浑身冒着五彩霞光的胡惊弦,一个机灵,急忙大声叫嚷:“伟大的愤怒之神啊,我赞美你!”
一个年轻男灾民跪在地上膝行数步,用力磕头,声音中满是欢喜:“伟大的愤怒之神啊,我赞美你!Divano Hu Jg Xian !”
一个中年妇女咧嘴对着胡惊弦热情地笑:“伟大的愤怒之神啊,我是你最虔诚的信徒。我不识字,不会说好听话,我只知道没有你,我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一个老汉浑浊的眼中满是泪水:“伟大的愤怒之神啊,若不是你,老汉现在已经死了,你是老汉的再生父母,老汉给你磕头。”
一个年轻女子眼中满是崇敬和温和善良:“伟大的愤怒之神啊,作为你的子民,我骄傲无比!我将用我的一生赞美你。”
一群灾民娴熟地挤出最淳朴最憨厚最忠诚的笑容,热切地看着天空中的胡惊弦。
好几个灾民的眼角使劲瞄四周的本地社员们,知道伟大的愤怒之神为什么在这里?
伟大的愤怒之神是为了我们灾民而来!
知道伟大的愤怒之神亲自赶来过问的灾民的分量有多重?
你丫谁不好好伺候老子,老子就是杀了你,伟大的愤怒之神都不会说一句话。
一群本地社员神情凄苦,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胡惊弦俯视众人,厉声问道:“县令何在?”
跪地祈祷的县令急忙站了起来:“伟大的愤怒之神,我在这里。”
好些灾民听出了胡惊弦言语中的愤怒,幸灾乐祸地看着县令。
有灾民低声对附近的本地社员道:“伟大的愤怒之神一定是发现我们没有面包吃,生气了。”
另一个灾民得意地对身边的本地社员挤眉弄眼,低声笑着:“看着吧,伟大的愤怒之神一定会凌迟县令,伺候我们的小事都做不好,要县令干什么?”
一群本地社员面如土色,只恨为什么怪物没有将这些垃圾全部吃掉,或者干脆出现在本地也好啊。
胡惊弦厉声道:“这群灾民……”
无数灾民笑容在脸上绽放。
“……这群灾民为什么没有去种地?”
县令、本地社员、无数灾民一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胡惊弦厉声道:“大家都在忙着种地,他们凭什么不去种地?”
“他们是断了手,还是断了脚?”
“这群人又不是本座的信徒,就是断了手,断了脚,关本座P事?”
县令和无数本地社员用力点头,这些话丝毫不高大上,丝毫没有身为神灵、身为普鲁士帝国官府的责任感,但就是听着舒服。
胡惊弦继续道:“你身为县令,安排灾民吃住,给他们治疗,是你的责任。”
“但是,帮助他们渡过最艰难的几天,为他们提供自食其力的工作,也就仁至义尽了,接下来他们要靠自己活下去,难道还要永远养着他们?”
“他们是你爹还是你娘?”
“你竟然还给他们吃肉。”
“本座的信徒都做不到每天有肉吃,凭什么给一群憎恨本座,不信任本座的人吃肉?”
“可怜就了不起啊!”
“仗着可怜就敢肆意妄为、羞辱殴打他人的垃圾就该去挖矿!”
无数灾民脸色大变,县令和一群本地社员心情好到了极点。
胡惊弦冷冷地对县令道:“你要搞清楚亲疏!”
“只有本座的信徒才是你的家人,你的兄弟姐妹。”
“其余人都是异端,没有杀了他们就是最大的仁慈了,法律是对待他们的底线,一分优待都没有必要。”
县令热泪盈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涌入胸膛,他虔诚道:“伟大的愤怒之神啊,我赞美你!”
无数本地社员用尽全力怒吼:“伟大的愤怒之神,我赞美你!”
一群灾民或恶狠狠地看着天空中的胡惊弦,或极力低头掩饰心中的愤怒。
好些灾民心中对胡惊弦的咒骂难听到无法言语。
胡惊弦冷冷地俯视下方愤怒到极点的灾民们,很清楚她没有尽到国君或者神灵应该有的仁慈和帮助子民的责任。
但是,与一群贱人讲仁慈有个P用?
她必须以身作则,告诉普鲁士帝国的每一个县令、衙役、士卒、集体农庄的社员和普通平民,伟大的愤怒之神和普鲁士帝国对自己人竭尽全力,对非自己人只保留最低限度的人道主义。
不如此,何来无数人追着信仰自己?
胡惊弦平静无比,手段确实龌龊了些,但她又不是善神,谁在乎手段是不是龌龊和肮脏。
好人不能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