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缨缨点头,带了几个骑兵,驱赶了一辆满载面粉的马车向庄园而去。
胡惊弦望着北方,冷冷地笑,一切才刚刚开始。
……
几天后。
埃纳河上,一支插着威塞克斯王国旗帜的船队贴着河岸缓缓向南而行。
一艘船上,一个年轻男子只穿着裤子,坦胸坐在船舷边,脚浸泡在清凉的河水中,悠闲地望着岸上的郁郁葱葱。
另一艘船上,两个年轻男子在船舱内午睡。
炙热的阳光下,一个宁静又寻常的下午。
河边的树林中,胡惊弦举起了手臂,厉声道:“杀了他们!”
下一秒,埃纳河两岸一百多个火把像雨点般飞向河中的船队。
有的船上顿时发出怪叫:“怎么回事?”
有的船上静悄悄地,午睡的人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船队中有人尖叫:“起火了!敌袭!”
有人急匆匆跑回船舱拿武器;
有人惊恐地看着满天火把,以及燃烧的船舱,颤抖着跳进了河水中;
有人仓促吹响了号角,号角声中,又是一百多个火把像雨点般飞向船队。
只是片刻间,十几艘船的运粮船队尽数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
跳河的士兵拼命向河边游泳,几个“忠仆”狞笑着将他们尽数杀死。
有的士兵急忙顺流向下流漂去,岸上的人只是哄笑着,也不理会。
胡惊弦站在河边,冷冷地面对河水中的火焰和鲜血,以及不会游泳的士兵的惨叫求救,大声道:“爬虫们,记住了,我是胡惊弦!”
清凉的河水中,一个威塞克斯王国的将领顺流而下,狼狈地望着渐渐远去的燃烧的运粮船,心中绝望和震惊到了极点。
他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有敌人?”
“……胡惊弦又是谁……”
……
一天后,孔福朗城,某个豪宅的花园中。
一个年轻的将领温柔地看着一个漂亮的女子,道:“亲爱的朱迪,我对你的爱像太阳般炙热,没有你,我的生活将索然无味,每一天都仿佛在地狱中。”
那漂亮女子矜持地微笑着,心里很清楚自己能够嫁给面前的威塞克斯王国的将领只怕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毕竟她的家族在威塞克斯王国没有任何依靠,投降威塞克斯王国之后虽然挂着贵族的头衔,却就如同一坨屎,任何一个威塞克斯王国的官员和将领都能踩它一脚,然后嫌弃地喝骂。
那漂亮女子看着那年轻的将领,柔声道:“亲爱的阿尔伯特……”
几个士兵疯狂地冲进花园,那年轻的将领阿尔伯特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正要呵斥,一个士兵大声叫道:“将军,敌人进城了!敌人进城了!”
阿尔伯特气笑了:“混账东西,这里是孔福朗!这里是后方!哪来的敌人?”
一个士兵正要说话,豪宅外陡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叫声,仿佛无数人齐声叫喊,又仿佛妖兽嘶吼。
阿尔伯特大惊,急忙跑出庄园,却见百余个穿着平民服装的男女老少列阵前进,长矛整齐地向斜上方刺出,百余人仿佛一个人,不论抬脚,跨步,举手,动作整齐,走路都只有一个脚步声。
几个威塞克斯王国的士兵想要阻挡,却被方阵的长矛尽数刺杀,方阵脚步不停,陡然大喊:“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战死!”
阿尔伯特神情大变,仓惶拔剑,厉声指挥身边的士兵,道:“杀!”
几个士兵震惊地看着阿尔伯特,早知道你脑子有病,老子就不特地跑来通知你了。
几个士兵转身就逃,瞬间跑出十几米远。
阿尔伯特大怒,对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平民方阵,厉声道:“卑鄙的偷袭者,有胆子与我决斗!”
他眼前陡然一花,然后身体一轻,视线陡然拔高,只见一个背着小女孩的古怪少女持剑站在一具无头的尸体前。
阿尔伯特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眼前一黑,进入了永恒的黑暗。
胡惊弦厉声下令:“放火烧了所有豪宅、庄园、粮仓!”
她看着四周惊恐的平民们,恶狠狠地笑:“爬虫们,记住我的名字,我是胡惊弦!”
……
十天内,胡惊弦连续攻打埃纳河沿岸数个城市、几百个庄园。
所过之处,粮仓、庄园、豪宅尽数焚烧,无数人流离失所,仓惶向北逃亡。
一个贵族悲愤欲绝:“胡惊弦一定是地狱来的恶魔!”
威塞克斯王国的士兵都不曾烧掉他们的庄园,这个叫胡惊弦的人竟然烧毁了他的家族有两百年历史的豪宅。
一个平民愤怒极了:“强盗!那个胡惊弦一定是强盗!啊?你说她是瓦卢瓦王朝的贵族?绝不可能!瓦卢瓦王朝的贵族怎么可能烧毁瓦卢瓦王朝的人民的粮食?”
有人忍不住提醒:“你已经不是瓦卢瓦王朝的人民了,你去年就是威塞克斯王国的人民了。我亲眼见你高呼‘威塞克斯王国万岁’。”
那个平民恶狠狠瞪他,破口大骂:“关你屁事!我说我是谁的人民,我就是谁的人民!”
……
塔尔博特的大军缓缓向北撤退,每一个士兵的神情都沮丧无比,没了粮食补充,每天只能吃难以下咽的野菜糊糊,会不会活活饿死?
一群军官不断呵斥这消极的言论和思想,其实心中同样沮丧和烦躁无比。
自从参军进攻瓦卢瓦王朝后,用餐从来没有缺过烤肉和水果,可如今吃的越来越少,竟然要吃野菜馒头了,这还叫做军官吗?
老子除了是军官之外,还是贵族!
老子这辈子没有吃过野菜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