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咋了?”听到周老爷子喊他,周春成笑呵呵的小跑着过来,明天是儿子的大日子,他高兴,这一天嘴都快要笑烂了。
周老爷子看着这个铁憨憨好大儿,心里也是无奈,“你这杀头猪就得了,咋还杀鸡跟鸭啊?你这是不打算过了?”
周老太也来了,眉头紧锁,“我听说他还跟老三家定了二十条鱼呢,都是自己人,杀头猪已经是顶天了,搁别家也就买几斤肉炖炖,你这鸡鸭还没杀,就让他们别杀了。”
周老爷子他们也知道,周春成他们家现在没做吃食生意了,没了进项,花钱的地方又多,也是担心这家子大手大脚的,几下就把钱给霍霍没了。
周春成把二老拉到一旁,“爹,娘,我知道你们二老是为我们这个小家着想,但这鸡鸭得杀,鱼也得吃,明天来的不仅仅是村里的,还有亲戚那些,主要是镇上酒楼里的那些掌柜也可能会来。”
“这鸭子啊,黍宝这丫头又琢磨出了一个新吃法,她是想着做这个买卖来着,所以就想着明天做出来,一来是待客,二来也是为了以后铺路。”
听他这么说,周老爷子他们也就没话说了,他点点头,“那是该杀,这做买卖啊,我跟你娘是不太懂,你们心里有谱就成。”
大门口烧着一个大火塘,上面架着几个烧水壶,热气腾腾的,水已经开了,烧水壶的盖子被一下一下的顶了起来。
鸡鸭都被周春仁他们拎到了大门口宰杀,这些东西,味道大,不好在天井里处理,周家那天井,还是石板铺成的,扫得亮堂堂的,弄脏了可不好清洗,明天可是他们家的大日子,可不能弄得邋里邋遢的。
打岩水的外婆家,也就是这时候到的,外婆李氏被儿孙簇拥着,手里还牵着个六岁的小丫丫,哦,不对,今年已经七岁啦。
刚到大门口,就看到了大门口宰杀鸡鸭的几个男子,还有几个则围坐在一起,手脚麻利的处理着鸡鸭。
鸡鸭放大盆里,滚烫的开水往里浇,不时的用棍子把鸡鸭按下去,想让它们烫得更透彻一些。
烫毛、开膛、清洗一气呵成,说笑声,水流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处处透着欢乐。
周春仁负责开膛,没起身,手上都是血水,看着一旁打闹的儿子,他喊了一声,“阿正,去问问你大爹,这肠子还要不要,要的话拿个盆出来,我好一起清洗。”
鸡肠鸭肠不太好处理,有些人家图省事儿就索性不要了。
“大爹!我爹问你,肠子还要不要了。”
周春仁一家,一大早就过来了,全家人都在这边帮忙,就连两个儿子都在,帮着搬一下桌椅板凳啥的。
周春成还没说话呢,周漾就拿着大盆出来了,“要!让你爹别扔了,这鸡肠鸭肠的可是好东西。”
“哎!”周贤正笑嘻嘻的接过盆,“没扔呢,我就想着漾漾姐你会要。”
这小子也是知道,周漾就喜欢这些别人不想要的下水,偏偏她还弄得很好吃。
周漾从兜里抓了把炒瓜子给他,“来,吃月亮花,”她指了指堂屋里的桌子,“那里面有点心跟炒豆那些,要吃你去拿啊。”
周家准备得周全,茶水、瓜子、花生啥的,样样俱到,不少孩子都来凑热闹,基本上就是进来喊人,然后抓了炒豆就跑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