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已经迫不及待了,搓着手,眼睛都没挪开,就冲着外面喊了一声,“爹!娘!三哥!吃饭了!”
把面条夹碗里,放上几根薄荷,再舀上一勺腌菜帽子,撒上葱花后,再舀一勺骨头汤进去。
一碗香喷喷的面条就做好了,腌菜里有盐,所以不用格外放盐,喜欢吃辣的加点辣椒就行。
周漾喜欢酱菜,捞了一点麻辣萝卜干出来,萝卜干吃起来特别脆,一口一根,“咔嚓咔嚓”的响,也就是没有泡椒,不然那个也好吃。
一人一碗面条,加上帽子,都已经冒尖了。
周漾都等不及拌匀,迫不及待就先来了一口腌菜帽子。
酸香爽口,一口下去满口肉香,肉里还有腌菜的酸香。
好吃得她直吸溜。
她加了一勺油辣椒,一勺撇菜根油,拌匀后尝了一口,面条劲道,汤浓香,还带着浓浓的薄荷跟撇菜根的香味。
这么久,一直吃的玉米糁稀饭,吃得她嗓子疼,所以她一般吃的少,然后再啃一个洋芋,这头次吃到面条,竟有几分想哭。
周清最后上桌,“漾漾面揉得多,还剩了一点,谁不够吃再煮就行,锅里也还有水。”
“够了,够了,哪吃得了那么多啊。”周春成眼睛都没挪开,紧盯着他的碗,腌菜被他拌掉了一根,麻溜捡起来塞嘴里。
“呼噜”一声响,他已经吸溜了一口面条了,“有两年没吃了,还是小麦面好吃啊。”
他们也种冬小麦,但交了税,剩下的基本上就是拿去换成玉米或者碎米了,换更多的粗粮,能吃更久。
这也就是她娘常说的,卖盐的喝淡汤,编凉席的睡光床。
庄户人家,也吃不上他们自己种的大米跟小麦。
胡氏这次没怼他,“咱们现在每天都有进项了,虽说不能顿顿白米面条的,但也不用一直吃玉米糁稀饭了。”
“我想着,咱们把玉米磨细点,中午那顿吃玉米饼子,或者窝窝头,晚上那顿再吃玉米糁稀饭,你们觉得咋样?”
周漾举手,“我同意!”玉米饼子或者窝窝头她喜欢吃,玉米糁稀饭是真的拉嗓子。
“成啊,”周春成笑眯眯道,“你做主就成,咱们这赚了钱就是拿来吃的,这钱放着也不会下儿,有条件就改善改善吧。”
“余掌柜说了,他们茶楼明天要四百碗凉粉,我早上问了何家,饴糖只有几斤了,今天在熬新糖,我跟她们家定了五十斤,让他们下午送过来。”
周漾抽空说了一句。
“这一个月,咱们暂时不能去镇上摆摊了,我寻思着去山那边的官道上看看去,看看啥情况,若是可以,上那边摆摆,然后在隔壁村里卖卖。”
周春成点头,“我不懂这些,你们看着来就行,要去山那边的话,到时候我陪你们去看看。”
胡氏喝了口汤,“还不如去你阿婆他们那边的镇上卖呢,那个镇也大,就是这边得走山路,坐不了车,要辛苦一点。”
周漾眼睛一亮,对啊,“也行,那我明天送完凉粉去青山镇那边看看,顺便去阿婆家住一晚。”
她有了新的想法,也没必要自己小碗小碗卖对吧,若是青山镇上也有酒楼或者茶楼看上他们的凉粉。
那她们就负责每天送货好了,这个有契书,来钱也稳定。
一顿饭下来,每个人的碗都是光光的,面光,汤光,帽子也光。
周春成甚至还喝了一碗面汤,狠狠的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说道:“美美(语气助词第一声),有两年没吃这么撑了。”
周漾喝了口水顺了顺,“爹,你放心,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以后不仅能吃饱,还能吃肉!”
周漾说完,把钱拿了出来,“四百碗,卖了一两二钱,何金花家要了五碗,是十文钱。”
他们家每次做凉粉,都会放余量,就是为了试吃,还有做人情搭头那些。
“买肉跟骨头那些花了四十七文,坐车是八文,你数数剩下的对不对,今天何家要来送糖,不管谁在家,阿娘你得把钱留下,到时候得付钱。”
又是一两多银子,胡氏乐得合不拢嘴,虽然刨去成本就没一两了,但她也开心啊,这可是实打实的银子。
这以后若是每天都能稳定进账,何愁不能还债,何愁不能盖房子,给老大说媳妇。
五十斤饴糖,周漾又跟她讲价了,六文半一斤,五十斤就是三百二十五文钱。
对完账,周春成开始说地里的事儿了。
“这都七月了,你爷他们的洋芋已经挖得差不多了,我想着这两天把咱们家的也挖了吧,不然每天都有人去偷,今天少一棵,明天少一棵的,一街(五天)下来得少一篮子。”
胡氏点头,“熟了就挖吧,早挖晚挖都是要挖。”
然而,天公不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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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 +1200文(凉粉)
支出: -55文(肉跟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