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坤宁宫、各处嫔妃宫苑、冷宫、御膳房,乃至御马监,都遭遇了同样的突袭。锦衣卫指挥使陆柄,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亲自带领着麾下最精锐的百户、千户,潜入那些暗藏玄机、勾连甚深的宫殿。他冷峻的目光如同鹰隼,精准地锁定每一个目标。
一个平日里对柳婉仪冷嘲热讽、自诩为皇后心腹的掌事太监,刚从被窝里被拖出来,还想大声呵斥,就被一名锦衣卫校尉一记手刀砍在脖颈,瞬间失声,只能惊恐地看着明晃晃的刀尖抵住咽喉。
他们不明白,为何这突如其来的厄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刀光闪过,血线飙射。哭喊声被硬生生压制在喉咙里,化作绝望的闷哼。哀嚎声在夜色中被彻底吞噬,只留下无声的颤栗。
曹正淳亲自坐镇乾清宫,一张写满了名字的单子,摊在他面前。他每用朱笔勾掉一个名字,便有一人被从黑暗中拖出。
“李安,李公公。”曹正淳尖细的声音响起。
一名老太监被押了上来,双腿发软,裤裆处传来一阵骚臭,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咱家问你。”曹正淳阴测测地笑着,用拂尘的柄抬起他的下巴,“陛下病重之时,是谁,让你把陛下用药的方子和药渣,偷偷送出宫,交给陆家的人?”
老太监身体剧震,拼命摇头,涕泪横流:“奴才……奴才冤枉啊督主!奴才没有……”
“搜。”曹正淳懒得听他废话。
一名番子上前,粗暴地撕开他的衣物,很快,从他的鞋底夹层里,摸出了一枚小小的、用紫檀木雕刻的“言”字令牌。
正是江南陆家家主,陆秉言的私记!
曹正淳捏起那枚令牌,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还在嘴硬?拖下去,割了舌头,一刀一刀剐了,让大家都听听响儿。再派人,把他宫外的家人,全部抓来诏狱,咱家要亲自问问。”
“遵命!”冰冷的回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另一边,陆柄的行动同样冷酷高效。他在一座荒废已久的冷宫深处,根据情报,找到了一条直通宫外的密道。密道尽头,堆满了金银珠宝,以及大量违禁的文书信件。
“搜!”陆柄眼中寒光一闪,亲自拿起一封火漆完好的信件。
撕开一看,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信的内容,竟是宫中某位贵妃与鸿煊王朝大皇子赵景阳的私下通信,言辞暧昧,更提及了泰昌王朝边军的布防调动!
“所有书信,全部封存,列为最高机密!”陆柄声音冰寒,“所有发现的宫人,不问缘由,就地格杀!此地,一把火烧了!”
他明白,陛下要的,不是证据,因为陛下心中早有定论。陛下要的,是结果。是一个再无杂音、再无隐患、再无背叛的,绝对皇权!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整座皇宫,已是焕然一新。
血迹被迅速冲刷,尸体被悄然运走,除了空气中那股难以消散的血腥与恐惧混合的气味,昭示着昨夜的残酷。
那些被释放出宫的宫女太监,手里死死攥着沉甸甸的银两,那银子非但不暖,反而冰冷刺骨。他们脸上挂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不敢回头看一眼那巍峨的宫墙,只知道,从今往后,紫禁城里,住进了一位真正的帝王。
一位,杀伐果断,眼融不进半分沙子的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