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煊,天牢。
这是整个鸿煊王朝,最黑暗、最绝望的地方。
赵景曜,鸿煊的三皇子,如今,便成了这里的一名囚犯。
他的手腕和脚踝上锁着冰冷的铁链,每一次轻微挪动,都会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是在无情嘲笑他此刻的狼狈。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与腐烂交织的臭味,不断钻进鼻腔,惹得他阵阵作呕。
他靠在冰冷的墙角,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比起身体的痛楚,更让他窒息的是心底那份死寂的绝望。
“完了,我彻底完了。”赵景曜在心底无声呢喃。
父皇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宝藏,早已将他视作弃子;大哥赵景阳更是巴不得他立刻死去,好扫清自己登上太子之位的最后一块绊脚石。他甚至能猜到,此刻的赵景阳,一定在天牢之外,用尽手段将“他持有藏宝图”的消息宣扬得人尽皆知——如今的他,就像一块人人垂涎的肥肉,一块被困在笼子里、动弹不得的肥肉。
他能清晰地预想到自己的结局:或许父皇会找个借口将他秘密处死,对外宣称他暴病而亡,再暗中翻遍他的所有遗物寻找那根本不存在的藏宝图;或许大哥会更直接,买通天牢狱卒在饭菜里下毒,或是干脆制造一场“意外”,让他在牢中“畏罪自杀”。
无论哪一种,都是死路一条。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赵景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二十多岁的年纪,本该有大好年华,还没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怎能就这么窝囊地死在这肮脏的天牢里?
可他能怎么办?天牢守卫森严,他插翅难飞;所有亲信早在他被押入天牢的那一刻,就被赵景阳的人或控制、或抓捕,如今的他,不过是个孤家寡人。
就在赵景曜几乎被绝望吞噬时,黑暗中,他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他还有最后一个希望,还有一个最忠心的手下!
那人叫“鬼影”,是他从小收养的孤儿,也是他手中最锋利、最不为人知的一把暗剑。这次出使泰昌,他特意将鬼影留在盛京作为后手,被押入天牢前,他还用只有两人能懂的暗号,给鬼影传递了最后一条信息。
“如果他能收到信息,一定会来救我!只要能逃出天牢,我就还有一线生机!”赵景曜的心跳骤然加快,可下一秒,新的难题又涌上心头:逃出去之后,他能去哪里?
整个鸿煊已无他容身之地。投靠其他王朝?昭明的燕文昊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永熙和青阳的势力虽被朱平安所救,对他恐怕也恨之入骨。天下之大,竟似没有他的立足之处。
“等等!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