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曜一步一步走下看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口上。他身上那股冰冷而疯狂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没有理会瘫在地上的赵志,径直走到了朱平安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三步。
“朱平安。”赵景曜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愤怒,“你赢了。用你的这些小把戏,赢得很漂亮。”
他伸手指了指那狼藉的沙盘,又指了指远处那些障碍物,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
“跑圈,过泥坑,还有这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棋盘。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就能证明你泰昌的军队比我鸿煊强了?”
朱平安看着他,没有说话,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他知道,赵景曜的骄傲已经被彻底碾碎,现在,是这头野兽最后的反扑。
“我不服!”赵景曜的音量猛地拔高,像是积蓄已久的火山终于爆发,“这些,都不是真正的战争!真正的战争,是勇士与勇士之间的对决!是刀与血的碰撞!而不是这些躲在后面的阴谋诡计!”
他往前踏了一步,几乎要撞到朱平安的身上,用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态,低吼道:“你安排这些乱七八糟的项目,就是因为你怕了!你怕真正的较量!你怕我鸿煊勇士的刀,不够快,不够利!”
“你敢不敢,像个男人一样,来一场真正公平的决斗!”
“让我们双方,各派出一名最强的勇士,在这场中,一对一,决一生死!这,才是我鸿煊认可的武会!这,才是勇士之间,堂堂正正的较量!”
他的话,掷地有声,回荡在整个训练场上。
那些原本垂头丧气的鸿煊将士,听到这话,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
“对!决斗!一对一的决斗!”
“这才是真正的勇士之道!”
“让泰昌人看看我们鸿煊的厉害!”
叫嚣声此起彼伏,他们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洗刷刚才惨败带来的耻辱。
永熙和青阳的使臣们,则是一脸凝重地看着朱平安,想知道他会如何应对。在他们看来,赵景曜这番话虽然是强词夺理,却也抓住了这个时代所有武人心中最认同的一点——个人勇武。
如果朱平安拒绝,那就会坐实他“怯战”的名声,之前所有的胜利,都会被人说成是“投机取巧”。
贾诩站在朱平安身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他知道,主公等的就是这一刻。先用泰昌的方式,把对方打得体无完肤;再用对方的方式,把对方最后一点骄傲也踩在脚下。这才是真正的诛心。
朱平安看着状若疯狂的赵景曜,心里冷笑一声。
终于来了吗?输不起,就开始耍赖,要按你的规矩来玩了?可以,我奉陪到底。我就要在你最引以为傲,最自信的领域,把你打得再也爬不起来!让你知道,你所谓的‘勇武’,在我面前,同样一文不值!*
他脸上的表情,从平静,慢慢转变为一丝“为难”。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赵兄,你这又是何必呢?我早就说过,个人的勇武,在真正的战争中,作用已经越来越小。未来的战争,是体系的对抗,是谋略的比拼。”
“少废话!”赵景曜粗暴地打断了他,“我就问你,敢,还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