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癫狂,笑得悲凉:“我没错!我只是败了!”
听着这番话,朱乾曜眼中的最后一丝温情,也彻底熄灭了。他看到的,不再是与他风雨同舟的妻子,而是一个被权力和嫉妒吞噬了心智的疯妇。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无尽的疲惫涌上心头。
他甚至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
一直垂手侍立的赵福全,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展开一卷明黄的诏书,用他那特有的,尖利而清晰的嗓音,响彻整个太和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王氏,坤德有亏,性存妒忌,构陷皇嗣,动摇国本。上负祖宗之托,下失母仪之风,实不配位居中宫。即日起,迁居冷宫,非诏不得出!其族王氏,削去承恩公爵位,阖府上下,闭门思过,以儆效尤!钦此!”
“轰——!”
满朝皆惊!
废后!
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但皇帝的语气,却像是在处置一个犯错的宫女。
那两个搀扶着皇后的宫女,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王氏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从凤座上滑落,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目光呆滞,嘴里喃喃自语,谁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赵福全收起一份诏书,又展开了另一份。
“诏曰:户部尚书孙康年、都察院御史顾言桢……等一十三人,结党乱政,贪赃枉法,罪大恶极,着即刻革职抄家,主犯孙康年、顾言桢,午时三刻,于菜市口斩立决!以正国法!”
“四皇子朱承岳,识人不明,治下不严,亦有失察之过,着罚俸三年,禁足于府,无诏不得外出!”
雷霆手段,毫不留情!
那些被念到名字的官员,当场瘫倒,鬼哭狼嚎,被殿前武士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大皇子朱承泽低着头,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庆幸自己撇清得快,又后怕不已。他知道,母后一倒,他的太子梦,也彻底碎了。
最后,朱乾曜亲自开口,声音洪亮,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
“淑妃柳氏,蒙冤受屈,其心纯良,其性坚韧,即刻恢复其位份,宫中用度,依贵妃例补之,以慰其心!”
他环视一周,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事,到此为止!”
“吾皇圣明!”
群臣山呼,心中大石落地。总算,这场惊心动魄的风波,要过去了。
朱平安站在那里,从始至终,神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赢了,赢得彻彻底底。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大朝会,即将落下帷幕。
然而,龙椅上的朱乾曜,目光却忽然转向了平静地站在那里的朱平安。
他看着这个儿子,眼神复杂,既有身为父亲的审视,更有君王对臣子的考量。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刚刚平复下来的太和殿,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至于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