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曹家兄弟在长安城中沦为笑柄,人人轻蔑,受尽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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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驿道扬起细碎尘埃,两匹瘦马踏着凌乱步伐。曹彰五指深深掐入掌心,指节爆出青白。
当初就该料到那吕奉先虚有其表!他啐出口中草茎,齿缝间渗着血腥味。阶前残酒映出曹植紧蹙的眉峰,琥珀色的液体晃动着破碎倒影。
密室铜灯突然爆开灯花,丁仪铁甲上沾着新鲜血迹撞进门楣。案几倾倒的刹那,曹彰看见弟弟瞳孔里晃动的火把——那是玄甲军特有的鱼油火把,烧起来会带着诡异的青蓝色。
斜谷...曹植突然低笑出声,玉簪坠地碎成三截。他们布置在函谷关的眼线昨夜还送来平安竹简,墨迹都未干透。
曹彰已经割断帷帐系成绳索,听到身后传来佩玉相击的细响。回身正见曹植将鎏金冠丢进炭盆,火焰地窜起三尺。
洛阳城破那日,父亲书房里也有这样的火。素来风雅的文人捡起地上半截断戟,二哥既然能神兵天降...
远处传来夯土城墙崩塌的闷响,混着此起彼伏的苍天已死呐喊。曹彰突然明白弟弟为何解开了甲胄——那些穿透夜幕的火把,分明是当年虎豹营夜袭时用的连环火箭。
吕布一死,只剩下刘备一人,如何敌得过曹烁?
就算咱们去投奔刘备,也不过是多活几日罢了,到头来还是得跟着刘备一起死在曹烁手里。
曹植满脸苦涩,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绝望,长长叹息一声。
曹彰浑身一颤,绝望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但紧接着——
他咬紧牙关,厉声道:不行!我们兄弟绝不能死在曹烁手里!绝不能!
说着,曹彰不顾曹植的反应,一把拽起他,硬拖着往外走。
四哥,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认命吧!
曹植的声音充满悲凉,已经放弃了抵抗。
曹彰却置若罔闻,喝令亲兵把曹植扶上马,带着他往西城门方向逃去。
长街上到处都是溃败的秦军士兵,鲜血染红了长安城的街道。
转过一个街角,前方突然杀出一队魏军骑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一员身披金甲的武将挥舞着血淋淋的长戟,所过之处秦军纷纷倒地。
曹烁?!
曹彰倒吸一口凉气,失声惊呼。
原本已经绝望的曹植更是浑身发抖,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正前方那个如杀神般的年轻王者,正是他们的二哥——曹烁!
几乎在同一时刻——
曹烁锋利的目光穿过血雾,也发现了曹彰和曹植的身影。
曹彰!曹植!
你们两个曹家败类!
还不滚过来受死!
曹烁手中天龙戟一指,发出雷霆般的怒吼。
曹彰惊得浑身发麻,曹植更是连马鞭都拿不稳,整个人伏在马背上瑟瑟发抖。
兄弟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费尽心机逃出邺城,最后还是没能逃出曹烁的掌心。
母亲和大哥都死在他手里,难道我们母子四人都逃不过他的毒手?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曹彰怒目圆睁,喉间迸出野兽般的嘶吼。他猛踢马腹,拖刀疾驰,如狂风般扑向曹烁。
区区吕布之勇,岂能胜我!
父亲膝下儿郎,唯我曹彰武艺无双!
刀锋裹挟着雷霆之怒劈空而下。曹烁执戟而立,冷峻的目光中透着轻蔑,恍若在看蝼蚁挣扎。
寒光闪过,刀锋已近在眉睫。
曹烁腕间微震,天龙戟划破长空。
金铁交鸣。
山崩地裂的巨响中,曹彰宝刀应声而碎。排山倒海的气劲将他震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城墙上。
鲜血喷涌,臂骨尽碎。
一招......仅此一招......
曹彰挣扎着想站起来,碎裂的骨骼却再难支撑。
阴影笼罩而下。
曹烁的戟尖滴着血,森然质问:叛族之时,可曾想过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