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辟的头颅滚落在地。
陈登猛地倒退两步,惊骇地望着曹休。
“与叛徒多费唇舌作甚?”曹休甩去刀上血珠,厉声喝道:“开城门!放吊桥!燃烽火!迎大将军入城!”
白袍军踏过遍地尸骸,沉重的城门在嘎吱声中洞开。
刹那间烽火燎天,将寿春东门照得亮如白昼。
“曹氏一族,都是这般冷酷无情么......”陈登盯着刘辟尚未僵直的尸身,指尖微微发颤。
城外魏营。
冲天火光映亮将士们激动的面孔。
“好个曹休!真乃我曹家虎子!”曹烁振戟长啸:“全军冲锋!但凡抵抗者——格杀勿论!”
“杀!!!”
排山倒海的呐喊震得大地颤抖。
营门轰然洞开。
铁甲洪流裹挟着血腥气,朝烈焰熊熊的东门席卷而去。
城楼最高处,玄色曹字大旗猎猎招展,撕破了淮南的夜空。
“十日攻克寿春......主公,二公子又缔造神话了!”郭嘉抚掌大笑,眼角泛起泪光。
曹操却怔怔望着烽火,摩挲着腰间玉佩喃喃道:“这般惊天伟业......当真是我曹操的骨血?”
冀州、河北、下邳、徐州......如今连淮南也要纳入版图。
这一连串雷霆般的胜利,竟让这位乱世枭雄恍惚觉得——那个战无不胜的年轻人,莫非是天神转世?
寿春天空,血色云霭弥漫。
州衙深处。
礼毕,新娘甘梅已被引入洞房。
厅堂之上,刘备正受群臣贺拜。
戴、何、文等淮南豪族尽至,给足颜面。
刘备笑意盈面,徐州之败似已抛却,关张之殇亦暂忘怀。
诸位安心!
只要刘备一息尚存,定与曹贼血战到底,绝不令其涂炭淮南!
他举盏豪言,意气风发。
愿随明公死战!
刘使君仁德,淮南百姓皆仰赖明公!
必能诛灭曹贼,庇佑一方!
世家名士们纷纷附和,谀词如潮。
刘备大笑,仰首饮尽。
宴席愈发热闹。
主公,吉时将过。
陈到低声提醒。
刘备这才惊觉新人独候,再饮恐失仪态。
列位尽兴,恕某失陪。
他拱手作别,众人肃立相送。
陈到搀扶下,刘备步履微晃走向内室。
眼前浮现甘氏姣好容颜。
较之糜氏尤胜三分,天终不负我......
他眯眼含笑,志得意满。
报——大事不好!
惊慌呼喊骤破旖旎。
刘备不悦回首,只见廖化踉跄奔入。
今夜不是你值守巡城?何以如此狼狈?
刘备脸色阴沉,沉声质问。
报!东门已被攻破,曹军杀入寿春城了!
廖化单膝跪地,嗓音嘶哑地喊道。
轰!
这消息如同惊雷炸响,大堂内瞬间骚动。
众人无不惊慌失色,面面相觑。
东门失守?
绝无可能!若有敌军攻城,刘辟将军怎会不提前示警?
刘备面露震惊,一把拽起廖化追问。
是陈登那叛贼!他暗中放曹军入城,突袭斩杀刘辟将军,东门才沦陷得如此突然!
廖化带着哭腔道出 ** 。
刘备只觉脑中轰鸣,胸口如遭重击,喉间涌起一股腥甜。
陈登...居然也背叛了他?
先是糜竺,现在又是陈登!
你们这些狼心狗肺之徒!我刘备待你们不薄,你们竟一个个背信弃义!
究竟为何!
刘备双眼通红,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陈到急忙插话:就算陈登反叛,曹军又怎能悄无声息潜入城中?
属下也不明白,但曹军确实已经杀进来了。
我军节节败退,根本抵挡不住,眼看着就要杀到州府了!
廖化焦急万分地喊道。
话音未落,府外已传来阵阵惨叫。
侍卫慌张闯入:主公!曹军铁骑已出现在主街,看旗号是曹烁亲自率军!
刘备呼吸一滞,踉跄着连退数步。
堂中那些世家子弟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夺路而逃。
毕竟曹烁残杀世家的凶名,谁人不知?
如今这尊杀神都要打上门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曹烁,你这凶狠之徒,非要置我刘备于死地不可!
简直欺人太甚!
刘备由惊转怒,抽出佩剑下令:全军集合,随我诛杀此贼!
他甩开陈到等人,作势要冲出去。
主公,绝对不可!
寿春失守已成定局,眼下应从水路撤离!
陈到拦住刘备劝说道。
廖化也附和道:主公,暂避锋芒方可重整旗鼓。若意气用事,谁来复兴汉室?
刘备却充耳不闻,厉声喊道:我岂能再忍辱负重?今日誓与寿春共存亡!
陈到与廖化交换眼神,强行架起刘备撤离。
放开我!我要与曹烁决一死战,践行结义誓言!
刘备虽激烈反抗,却未真正挣扎,任由二人挟持。
出府后便顺从地跨上战马,在亲卫护送下向西城水门疾驰。
行至半途,刘备突然惊呼:夫人还在州衙!
陈到这才想起仓促间遗漏了甘夫人。
廖化护送主公先
陈到当即调转马头。
叔至!
刘备拉住他,沉声道:绝不能让甘氏像糜氏那样落入曹烁之手。必要时......
他做了个手势,眼中寒光闪现。
末将明白。
陈到领会意图,策马飞奔离去。
州衙内,混乱不堪。
府中,新嫁娘甘梅独自坐在喜榻上,红绸盖头早已掀开,指尖攥紧了嫁衣的袖口。窗外杂乱的脚步声和惊叫声透过雕花窗棂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