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押起来的裴灵昭,尚且不知道皇上已经醒来。
她方才是慌了神,如今四下无人,她也冷静下来。
看向一旁失魂落魄,瑟瑟发抖的拂雨,她叹了口气,脱下外氅,给拂雨披上。
拂雨紧紧握住裴灵昭的手,
“娘娘……咱们……会不会死啊!?”
裴灵昭凄楚一笑,
“拂雨,我区区商贾出身,能进宫,能坐上嫔位,已是不亏的买卖!
自入宫那日,我便想到过我的千百种结局。
只可惜……这次,让裴媛那个贱人胜我一筹了!”
拂雨其实从未听裴灵昭提起过,她和裴媛之间的过往,此刻她无比好奇起来,
“娘娘,您和裴媛到底……有何恩怨?”
有何恩怨吗……
裴灵昭思绪回转,那时,她初到裴府。
裴府阔绰,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院子。
裴媛从未正经的“对付”过她。
只是在裴灵昭爹娘的祭日,裴媛却要办赏花宴,叫她也穿红着粉,同裴媛一起笑着赏花。
在裴灵昭四思念爹娘病倒之时,裴媛抱着她娘给她买的新衣裙,问裴灵昭哪一件更合身。
在外头,裴媛总说裴灵昭父母双亡,让裴媛那些小姐好友,可不要欺负了裴灵昭。
久而久之,裴灵昭已经不愿意去想她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裴媛拥有的一切,她都要抢过来!
以后,她再也不需要裴媛的施舍和怜悯!
在拂雨的轻唤中,裴灵昭回过神,替她撩起凌乱的发丝,
“一会儿,若真到最后时刻,你便说,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被我要挟,不敢多说半个字。
知道了吗?
拂雨,你同我一样,父母早逝,可凭着我往日赏赐你那些金银珠宝,你以后出宫,也能过上好日子的。
拂雨,我听你曾经说起,你那个舅舅……我听着不像好人,你不要去投奔他们。
自己去过日子。
手中有银钱,有权势,才能不被人欺负,不看人脸色……”
拂雨泪如雨下,
“娘娘!奴婢……奴婢……呜呜呜呜……”
裴灵昭双耳微动,已听见外头的脚步声。
果然,门被推开。
沈眉庄带着手捧白绫的太监,站在门口。
裴灵昭起身,勾唇一笑,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我裴灵昭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惠妃娘娘放心,我绝不叫你为难。”
她伸手接过白绫,转身朝横梁走去。
当白绫挂上横梁的那一刻,拂雨忽然爬到沈眉庄脚下,
“惠妃娘娘!惠妃娘娘……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
与我家娘娘无关!
是奴婢!奴婢想帮娘娘固宠,偷偷将娘娘沐浴的香丸,换成了加过催情药的。
娘娘日常起居,都是奴婢伺候,娘娘对此事并不知情啊!
惠妃娘娘,我家娘娘她是受我拖累,她是冤枉的啊!”
沈眉庄看向裴灵昭,裴灵昭紧咬下唇,痛苦的转过头去。
“你叫拂雨,对吧?”
沈眉庄轻声问道。
拂雨颤着身子点头,
“是……奴婢……奴婢叫拂雨,是我家娘娘赐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