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想年富的婚事不畅呢?
是冲着年家来的,还是冲着果郡王府来的?
甄嬛一时也有些拿不准。
“哎?”
绘绫好奇地问道,
“大婚那么多物件,你怎会就觉得是婚服有异常呢?”
甄嬛抿唇犹疑,那婚服究竟有没有异常,她也是不能确定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一切还要等大婚之后,仔细检查过才能确定。
“只是说起火,我忽然想起曾经听舅舅说起过的一种东西——白磷粉。”
“白磷粉?”
绘绫觉得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
“嗯。
舅舅带令仪去看杂耍,与令仪说过,白磷极易燃烧,杂耍班子所谓的凭空生火,其实是事先涂了白磷粉的缘故。
若是婚服上,被人涂上白磷粉,那跨火盆之时……婚服必会燃烧起来。
届时……”
绘绫蹙眉,
“可是我今日细细看过,并未看出那婚服有何异常啊……”
甄嬛冷笑,
“若真是要害人,岂会轻易被发现。
待今日大婚之后,再仔细检查吧。
咱们不如早些过去?我这心中总是不安。”
浣碧出嫁,两家商量下来,决定在年府合办。
一来,浣碧对外称允礼的义妹,可皇上从未提起上玉牒之事。
能让她风风光光从王府出嫁,已算是皇室未曾计较。
二来,年羹尧想借广邀浣碧亲眷入府做客,来告诉众人,年家对浣碧的看重。
以免日后因她曾经婢女的身份,再招闲话。
如今接亲队伍已出王府,她们做为女方亲眷,是可以去年家了。
年家也无甚亲眷,来的多是朝中官员。
靠前几桌空出来,说是独留给浣碧亲眷的席面。
有人悄悄笑话年富,娶个婢女还这般大阵仗。
也有人感叹年家不复从前,一个婢女做长子正妻,还如此大张旗鼓。
不过这些话,也不敢在年羹尧面前说来。
年富大婚,他正高兴之际,听闻婚服可能被人动了手脚。
他没到场提刀砍人,已是有年世兰从旁拦着了。
年世兰的面色也不好,这一年她性子内敛许多,倒叫人误以为她好欺负!
到底年兴脑子转得也快。
新郎官半路换婚服,众人虽不解,可看年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幼时便是兄长替他穿衣,带他学武。
如今兄长成亲,他要替兄长穿一次新衣,全了他心中的孝义。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年兴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浣碧轿前,大呼长嫂如母,亲手将另一套婚服递给紫芙。
如此看来,倒是也不觉得十分怪异。
想来,是兄弟情深吧……
四周围起红布,也不过几息间,年富便换好了。
红布扯去之时,年富脸上的暴戾冷峻也悄无声息隐藏起来。
紫芙和颂芝一同入轿,伺候浣碧换了新的喜服。
颂芝赶忙捡着要紧的同她说了,浣碧神色也十分阴郁,是什么人竟在她大婚之日动手脚!
真是好恶毒的心思!
颂芝在旁提醒道,
“浣碧姑娘,可不要叫人看出异常,以免打草惊蛇……”
浣碧敛了神色,又换上笑意,
“颂芝,劳你跑这几趟了。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嗯!”
颂芝应下,和紫芙一同退出喜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