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笑着敲了敲她的额头,
“那如今一切,你可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
从前丽答应买通悦嫔身边的宫女,将《清平调》的箫谱抄录给丽答应。
悦嫔一直没查出来此事,后来不了了之。
在我生产之前,我便已使了个小法子,将那宫女提为悦嫔的一等丫鬟了。
等不久之后新人进宫,皇上耳中一时听不到旧人哭,才是“东窗事发”的最好时机。”
沈眉庄瞧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感叹,
“嬛儿总说,你心细,又坚韧。
如今我才算全然看清了。
任悦嫔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一局,竟是在多年前便为她留好了。”
安陵容浅笑,
“她若老实安分,那只好委屈丽答应了。
偏生她总在我面前兴风作浪,我可没心思一直同她玩那些小把戏!”
沈眉庄随手拾起地上掉落的花瓣,幽叹道,
“每每说起纯元皇后…只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
安陵容神色变得幽深,轻声呢喃道,
“不明不白地死了……确实是可怜呢……”
“嗯?你说什么?”
沈眉庄没听清她的话,歪着头问道。
安陵容一笑,
“没说什么,姐姐咱们走吧。”
……
宫中忙于新秀女进宫的事,又风平浪静了一段时日。
七月初一,天色尚昏,宫内宫外都早早热闹起来。
甄嬛的消息几经周折,前几日便送到了年世兰手中。
皇后那送来的名册,乌拉那拉·清冶赫然安排在翊坤宫偏殿。
她本以为年世兰定然不悦,可谁知年世兰并未调换乌拉那拉·清冶的住所,而是将郭贝尔·婉禾,以及唐明玥挪到了碎玉轩去。
景仁宫中,皇后上次头风发作的严重,面上憔悴不消。
剪秋轻轻掀帘而入,闭眼假寐的皇后当即问道,
“可查到了?”
剪秋得意一笑,
“回娘娘,华贵妃听说那唐明玥与她有三分相像,在翊坤宫发了好大的火。
至于郭贝尔·婉禾,据说容貌虽比不上那瓜尔佳·文鸳,可才情诗书乃是一绝,就连弓马骑射……也有所涉猎。
华贵妃怕是担心新人入宫后,她的恩宠不复以往呢!”
皇后失笑,
“罢了,皇上有心,便不怕远。
玉嫔住在碎玉轩,也不见她的恩宠少去半分。
华贵妃……还是这般小家子气。”
“是呢,贵妃也不过是侍妾,哪及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雍容典雅?”
“呵~
对了,清冶那孩子,从前我在家中时,她还小,并无太多往来。
可那日选秀遥遥一看,倒是个极水灵可人的。
阿玛信中也赞她乖巧懂事,不成想华贵妃竟愿让她住进翊坤宫。
只怕,她要受委屈了。”
皇后满眼担忧,倒真像个忧心妹妹的好姐姐。
剪秋端了温茶过来劝道,
“有娘娘费心为她打算着,这是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
且她是娘娘母族之人,皇上爱重娘娘,自也不会少了她的恩宠。
任华贵妃再如何蛮横,以清冶小主这般出身和恩宠,华贵妃岂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