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的身子是无法根治的虚弱，皇后走后，她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直到入夜掌上灯，瑞香与瑞芳凑在一起做绣活，端妃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眼前有烛光跳跃，隐约间看见两个小丫头埋头在一起，拿着绣绷窃窃私语。
端妃微微勾唇，轻声唤道，
“瑞香，瑞芳。”
二人赶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将端妃扶坐起来。
瑞芳甜甜地问道，
“娘娘，小厨房温着晚膳，你可要用些？”
端妃摇摇头，
“本宫吃不下。”
“嗯……”
瑞芳摸着下巴思索道，
“那不如喝些汤羹？
娘娘先用一盏醇香的虾丸鸡皮汤，待会儿再用一盏清甜的木樨清露。
纵使不用膳食，也不会饿着！”
说罢，也不待端妃同意，便转头跑了出去。
端妃无奈地摇头，罢了罢了，自个儿说不吃，她也是不会听的。
别看瑞芳只是个双六年华的小丫头，可却着实做的一手好菜。
自打她来以后，端妃是彻底改了从前总不思饮食的习惯。
有时端妃是真少食欲，瑞芳便想方设法做些开胃清爽的汤羹。
如此，倒也能让端妃勉强再吃几口。
瑞芳也从没藏着掖着，一来便说是年世兰遣她来，伺候端妃的。
端妃时常也会揣摩年世兰的用意，可总也想不清楚的事儿，只好静观其变。
年世兰的变化，纵使她深居简出，也有所耳闻。
她心中有些猜测不敢下定论。
那年王府中的事，皇上做的隐蔽。
就连她同为受害者，都找不出半丝痕迹，只得顶着年世兰的怨恨这么多年。
以年世兰对皇上的真心，纵使有人告知她真相，想来，她也是不会信的。
那如今她做这些事儿，又是在谋划什么呢？
思索间，瑞芳已经端着汤羹进来。
这道虾丸鸡皮汤是瑞芳的拿手菜。
纵使方才说吃不下的端妃，闻着那浓郁的香味，也忍不住喝了半碗汤，吃了两个丸子。
可瑞芳明知端妃只吃得下两个丸子，偏生盛了三个过来。
看着瑞芳眼巴巴的望着，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端妃失笑，只得又将余下一个吃了。
瑞芳顿时喜笑颜开，扶着端妃来到小榻上，将她与瑞香做的绣活捧给端妃看。
“娘娘，这次的绣活可好啦！
等绣好了，奴婢再拿去托公公们卖了来，这次定能赚不少花用！”
她的笑容纯真无邪，烛火跳跃着将满屋映出温馨的昏黄。
端妃拉着二人各坐在身侧，
“我身子不好，多亏有你们操劳打算着。”
瑞香和瑞芳仰头看着她笑，端妃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两人的头顶。
她虽居妃位，可前些年年世兰处处刁难，宫中连汤药的开销都拿不出来。
是瑞香平日里做绣活赚些花用，才能勉强维持主仆二人的日子。
近来虽好过些，可年世兰送来的银钱，她一分也不愿收下，总还是有些许拮据的。
瑞芳知道后，主动与瑞香一同做绣活送出宫卖。
端妃瞧得出来，瑞芳赤诚，绝非年世兰派来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