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本就胆战心惊,珊佳·慧漱义无反顾地跪在他身边,为他解释,替他受过。
当真叫他心中生出一丝暖意。
“玉娘娘……”
珊佳·慧漱朝他柔柔一笑,
“三阿哥别怕,我虽不是你生母,可你我既然有半程的母子缘,我会拼命护着你的。”
说完,她又向皇上叩拜,
“皇上,嫔妾愿每日在宫中跪两个时辰,替三阿哥受罚。”
望着珊佳·慧漱无畏无惧的模样,皇上心中忽然涌起一抹让他烦躁的酸涩之感。
“随你。”
皇上拂袖而去。
安陵容目光不曾离开珊佳·慧漱,也看见了她虽垂着头,却微微勾起的唇角。
这一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仅安陵容在想,皇后也在想。
这半月,她明里暗里向皇上示意,三阿哥正是成长之年,不能没有母亲的教导。
齐答应从前常带三阿哥来给她请安,三阿哥在她面前,倒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
皇上也问过她,若是照料两个孩子,可否会力不从心。
那时,皇上是有意将三阿哥也给她的。
如此一来,她膝下便有了两个儿子,来日一个不成,总还有另一个……
可为什么,忽然给了珊佳·慧漱?甚至就连给她嫔位的事情,皇上也未提前透露。
皇后盯着珊佳·慧漱想了许久,直到怀中的弘承哭闹起来。
她这才回过神,将弘承交给剪秋,对还跪着的珊佳·慧漱说道,
“你瞧你,也是慈母之心啊。
本宫会去同皇上说明,你就跪个三日,做做样子罢。”
珊佳·慧漱谢恩后,三阿哥赶忙扶着她起身,瞧着倒是亲近得很。
这场宴席在众人的心不在焉中结束。
安陵容和夏冬春借口要去探望沈眉庄,也在年世兰后头到了翊坤宫。
颂芝在门口候着,让她们直接去偏殿。
到偏殿时,年世兰已经摔碎了一个茶杯,颂芝忙叫人来清理。
沈眉庄也眉头紧皱,珊佳·慧漱这个人……着实叫人后背发凉。
明明同批秀女中,属她风头最盛,恩宠最多,可是无论沈眉庄还是安陵容,有时总是迷迷糊糊的忽略她。
有时甚至……好似宫中没有这个人一般。
碎玉轩本就偏远,珊佳·慧漱又不与人来往,且她从不出风头,太容易叫人遗忘她的存在了。
可如今回过神,这何尝不是手段高明呢……
她偏居一隅,暗中谋划,好似隐在黑暗中的墨蛇,等人看见她时,便是她亮出獠牙的时候。
“冬春,这事儿怕还是要夏伯父留心,他常在宫中走动,瞧能不能打听上一些蛛丝马迹。
只是要谨慎些,实在打听不上,便也算了。
毕竟木已成舟,咱们还是得想想往后该怎么办?”
“华妃娘娘今日,可有留意到富察·含幽的神色?”
安陵容柔声问道。
年世兰转动眼珠想了许久,摇摇头。
安陵容咬了咬下唇,
“若我没看错,皇上将三阿哥交给珊佳·慧漱时,富察·含幽……是欣喜万分的。
后来珊佳·慧漱自请代罚,她又有一瞬慌乱。”
“夏伯父一直查不透富察·含幽是如何进的圆明园,或许……与珊佳·慧漱有关。”
珊佳·慧漱的父亲,是礼部左侍郎,真算下来,确实有遮人耳目的本事。
“陵容,你的意思,富察·含幽是珊佳·慧漱特意安排进宫的?”
富察·含幽先前便与她们有冲突,她那时是个什么性子,几人都还记得。
无论她进宫之后做的如何乖巧温顺,她们也不相信本性能移。
其中,一直有阴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