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今儿闷热,你已经跪了一天一夜,脸都白了。
你先起来,有什么事,好生求皇阿玛。”
弘时早已是疲惫不堪,双眼通红布满血丝,看起来好狼狈。
他紧紧拽着弘历的衣袖,
“四……四弟,皇阿玛……肯见你。
你帮三哥,帮三哥……求求情。”
苏培盛朝小厦子使了个眼色,小厦子带着太监宫女们离开,苏培盛自个儿也站的远了些。
弘历凑近,微微将他揽在怀中,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三哥,皇阿玛正在气头上,谁说都没用。
照弟弟看……三哥还是勿要火上浇油,待皇阿玛气消了,三哥再来求情。
就让齐娘娘暂且在冷宫里待上一段时日,若是三哥挂念,常去看看,再吩咐内务府好生照料着。
如此,齐娘娘也不会受委屈。
过些日子,三哥求了皇阿玛,再将她接出来便是。”
弘时吃力地转了转早就僵硬的脖颈,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四弟,说得也对。
是我太心急,失了方寸。”
弘历腼腆一笑,
“我们是兄弟,来日,我还要靠三哥多多照拂,实在不忍看三哥受苦。”
“不过……”
弘历低下头,失落地说道,
“齐娘娘当真是为母则刚!
为了三哥,一向慈爱温良的齐娘娘,竟能不惜一切,甚至,不顾性命!
我自幼便没有生母,如今看到齐娘娘与三哥母子情深,心中当真是……好羡慕啊……”
弘时一愣,下意识问道,
“安贵人待你不好吗?”
弘历眼眶湿润,
“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她终究,不是我的生母。
唯有血脉相连的生母,才能真的倾心相待,全然为我打算……”
弘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没事,等过段时日,我将额娘接出来,你常与我去额娘那坐坐。
额娘也会喜欢你的!”
“嗯!”
弘历展颜一笑。
陪着弘时在御书房外,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而后搀扶着弘时离去。
听闻兄弟俩离去,皇上脸色好转了些。
他是从夺嫡之争中走出来的,可到如今,他最不愿意看见兄弟阋墙,彼此争锋。
弘历能劝阻着哥哥胡闹,能说动哥哥,友爱兄弟,倒是个不错的孩子。
皇上夜宿在安陵容这里,次日一早,皇上前脚刚走,弘历便来给安陵容请安。
“三阿哥如何了?”
安陵容轻声问道。
弘历勾勾唇,
“三哥向来最惧怕皇阿玛,可为了齐答应,敢公然违逆皇阿玛的心思,足见他与齐答应,是有母子情分在的。
齐答应身陷冷宫,他自不会忍心生母受苦…
还有,他应当也会想明白,养母,怎有生母好?”
安陵容满意地点点头,
“嗯。你说了该说的,做了该做的就行。
皇上爱看兄友弟恭,你让他看便是。
至于三阿哥嘛,皇上要给他选个新母妃,凭他那性子,也是拒绝不了的。
到底是长子,记在中宫名下,也算合适。”
四阿哥冷笑,
“合适?”
“合适是一码事。
可儿子不敢忘记额娘的教诲,额娘说过,要母子同心,才能其利断金。
若是母子不同心,这做儿子的,总惦念着从前亲娘的好。
有了这比较,隔阂只会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