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在年世兰怀中踹着小腿,娘亲额娘母妃叫个不停,年世兰垂眸看了她许久,绕道朝延庆殿走去。
刚进院中,便听见端妃咳嗽不断,还有丫鬟瑞香慌乱的呼唤。
瑞香横冲乱撞跑出来,若不是颂芝眼疾手快,将她拉到一旁,怕是要直撞到年世兰身上了。
颂芝怒极,
“大胆!也不看看眼前是谁!?冲撞到娘娘,你的贱命还要不要了!?”
瑞香浑身颤抖着趴在地上,
“见……见过华妃娘娘!”
年世兰径直向屋里走去,瑞香忙要去拦她,
“华妃娘娘!端妃娘娘今日身子不适……啊!”
颂芝猛地将她推到一旁,拦住不让她进去。
瑞香心急如焚,却又不敢擅闯。
端妃虚弱地伏在床边,捂着心口面色惨白,唯有嘴角一缕殷红。
见年世兰进来,她先是不屑地冷笑一声,而后望着年世兰怀中的温宜,有些失神。
不过片刻,端妃回过神,
“你又来了……呵,今日又想如何?”
她已是残破之躯,苟延残喘,要对付华妃……此生怕是难了。
年世兰将温宜放在床尾,蛮横地拽住端妃。
就在端妃以为年世兰又要动手时,年世兰竟然将她按回床上,粗暴地替她盖上被子。
而后眉头紧皱,
“你这被子……多久没换洗了?又脏又臭,还是湿的!
从前英姿飒爽的齐月宾,如今落魄成这样?”
端妃狠戾地目光直直盯着年世兰,
“这一切……咳咳,拜谁所赐…咳咳,华妃娘娘……还不……清楚吗?”
年世兰忽然嗤笑出声,
“从前本宫确实是不清楚的。
如今,不清楚的,怕是你齐月宾。
齐月宾,你说……若是那碗补药中的红花,并非你所混入,那,会是谁呢?
你莫非从未想过,你是替谁受了过?
凭本宫当年在王府的宠爱,你为何能留条残命苟活?
究竟是谁,能有这样的权力?”
端妃神色忽滞,怅然若失地挪开目光,
“如今……?你如今知道,又如何?
咳咳……
那时你怎不说……你知道了……
你一怒之下,咳咳……毁我一生……
年世兰,莫忘了……咳咳……那碗红花,是你亲手……咳咳,灌我喝下的!”
年世兰冷眼瞧着她,眸中寒光毕现,
“我以为你我都是可怜之人。
没曾想你早已猜到一切!
齐月宾!
你既甘心做旁人手中之剑,那就应该知晓因果报应!
你不恨利用你的人,反倒恨起我来,齐月宾,你是不愿恨他,还是不敢恨他!?
齐月宾,你想拿本宫出气,你就来试试,瞧瞧本宫是不是好惹的!”
说罢,年世兰抱起天真茫然的温宜,转身离去。
端妃忽然卸去方才的强硬伪装,闭目痛苦的低泣。
瑞香踉跄着跑进来,上下检查着端妃有没有再受伤,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伤在哪里了!?
华妃娘娘又对您做什么了!?都是瑞香没用,瑞香没能保护娘娘!”
齐月宾含泪摇头,
“她……什么都没错。
呵呵……
前非已如云中迹,徒费殷勤拭旧尘……
徒费殷勤拭旧尘啊……”
年世兰走后没多久,便有两个太医提着药箱赶到延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