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误了她终身。
沛国公发妻死后再未续弦,沛国公府也就孟静娴他们父女二人,女子不能袭公爵,实则也没什么放不下的。
只是,甄嬛到底不中意将此事告诉皇上。
终究是件荒唐事,不知皇上会生出怎么样的猜测。
孟静娴也未反驳,只是皱着眉头说道,
“可……如若不说,岂不是欺君?”
“静娴,你向来聪慧,但凭那人的所作所为,你觉得是欺好,还是不欺好?”
孟静娴沉思许久,
“我得先同父亲说一声,免得他太过心急,反倒误事。”
甄嬛将整件事在脑中反复推敲,
“好在是在王府,而非宫中,行事方便得多。
太医温实初是我的旧相识,要假死……假死药是关键,以防有人来查验,发现端倪。
还有便是“尸体”,怕是找不到与你容貌相仿的,所以这也得留心着,最好便是叫人看不出容貌。
另外是你脱身以后,要去哪,以什么身份。
虚造个户籍,沛国公应当能做到,只是要去哪也是重中之重。
繁华府城怕是不行,若被人认出来,便会有麻烦……”
孟静娴笑着静静听她说,
“若我真走了,府上这些事,你要寻个得力的替你打理着。”
甄嬛莞尔,
“这些算不得事。
眼下说着你的事,你怎说到这上头来?”
孟静娴尝试着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甄嬛身子一僵,有些紧张,可也没推开她。
“来王府这一趟,我原先是后悔的,可如今,也不悔了。
能识得你,是我毕生之幸。”
甄嬛转头,透过窗棂看到院中茂盛蓊郁,青翠欲滴的合欢树迎风婆娑起舞,偶尔几声蝉鸣在此时也不显得聒噪。
岁月静好,大抵是此刻。
孟静娴这事说来简单,却毕竟是欺君之罪,处处都要毫无破绽,是要仔细谋划的。
从甄嬛这儿离开,她便回了沛国公府。
允礼早已回府,听说孟静娴与甄嬛在闲谈,也未去打扰她们,回书房作画去了。
甄嬛端着冷茶来找他,与他说了孟静娴的打算。
允礼苦笑,
“怪我总不在府上,静娴心境起伏变化,我竟一无所知。”
皇上爱召他进宫,或品茗或下棋或赏画,有时一待便是整日,偶尔夜间还留宿。
甄嬛也不宽慰他,接话说道,
“你既知亏欠于她,这事儿上,便要替她好生谋划。”
允礼柔笑,
“嬛儿放心,我虽只是个闲散王爷,却也并非百无一用。
这些年我游历四方,也算识得些人,日后无论静娴想去哪,我能托好友照拂一二。
要行此计,我亦会从中相助。”
孟静娴是在沛国公府用过晚膳才回来的,面带笑意,步履轻盈。
说起来,她的体虚之症也许久未曾复发了。
温实初已回到宫中,可甄嬛孕中一直是她照料的,故而皇上遣他每三日来替甄嬛和令仪诊平安脉。
令仪如今渐渐长开,白嫩可爱,香香软软,犹如菩萨身侧的玉女童子。
尤其一双大眼睛,目若点漆,澄澈无瑕,总是滴溜溜转个不停,一瞧便是个机灵鬼。
“小格格养得好,身子康健,王妃也无恙。
臣配了个新方子……”
温实初细细碎碎叮嘱着。
周氏已经流放上路,周遥荷去送过后便病了大半个月,也是前些日子才渐渐好起来。
周家如今只有周遥荷的父亲孤身居住,好在两家相邻,平日里饭食起居有个照料。
温实初的精神头也比之前好许多,面上有了几分光彩,待他交代完,甄嬛柔声说道,
“实初哥哥,嬛儿有一事,想求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