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王……王妃……”
“浣碧,你偷王妃的贵重妆饰出府,以此收买周氏,叫她诬陷王妃与外男有染。
到底……是为了什么?”
浣碧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周氏迷茫地摘下发间玉簪。
这只玉簪是昨儿一早有人送来的,盒中还有浣碧的书信,说是恭贺她今日功成。
她与浣碧暗中往来,熟悉她的字迹,不曾怀疑。
这时,浣碧也回了三分心神,
“王妃,无凭无据,你怎可说是奴婢偷您的东西!?
更别说我收买周氏诬陷您了,王妃可有人证物证!?
王妃您与温公子虽是一同长大,可清清白白,又何须急着撇清!?
您为了此事,竟然要奴婢背上黑锅!?
奴婢虽低贱,可也是人啊!您当真……觉得奴婢亲如姐妹吗!?”
甄嬛一颗心已是冷淡如水,到底……还是到了这一步。
“槿汐,去叫云……”
甄嬛话未说完,人群后忽然传来一道清丽却虚弱的女声,
“王妃……咳咳……”
人群纷纷朝后看去,给来人散出一条通道。
“果郡王府侧妃孟静娴,拜见王妃。”
春来柳絮纷飞,孟静娴这几日一直有些咳喘,夜不安枕,人也消瘦三分。
“静娴!?你怎过来了!?”
甄嬛正要起身相迎,孟静娴忙喊道,
“王妃……咳咳……莫过来!咳咳……”
怜梅扶着她快步走进雅间,苏嬷嬷站在槿汐身侧,守着门口。
“外头人群纷杂,王妃有身孕,不可……咳咳……离开雅间……”
甄嬛忙倒了一盏温茶给她,孟静娴饮下,觉得喉咙中舒适三分。
“王妃,妾身说句犯上的话,王妃您便是太过心软柔善了!
前日您唤妾身去,与妾身说及此事,妾身那日便说,这般贪婪背主的下人,定要发卖出去!
您非要念着昔日情份,说她许只是可怜这周氏。
那些钗镮首饰是身外物,比不上你们二人的情谊,她拿了便拿了,只当您送给她的。
您瞧瞧如今,她若有半分念着这份情谊,便不会在您有孕之时,闹出这么一档子恶心人的事儿!”
甄嬛有片刻诧异,在对上孟静娴那清灵的目光后,冰寒如霜的心中才暖上三分。
顺着她的话说道,
“到底是我姑息养奸了……”
怜梅扶着孟静娴起身,对甄嬛福身行礼,
“浣碧虽是王妃身边的人,可这次日子一直是妾身代王妃打理府中中馈。
眼下出了个背主的奴婢……咳咳……是妾身管教无方,望王妃给妾身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静娴……你……”
甄嬛去扶孟静娴,可孟静娴下定决心要代甄嬛处理此事,浑身力道压在身子上,甄嬛怎么也扶不起她。
“静娴……你先起来。”
“是,谢过王妃。”
孟静娴顺口接下,直起身子,不给甄嬛再开口的机会,直接对着浣碧说道,
“王妃早知你的所作所为,可你既不知珍惜旧情,王妃也不必再宽恕。
我代王妃打理中馈,今日便处置了你,咳咳……
你贪婪背主,本应严惩,打死也不为过。
可王妃有孕,又念着与你的情谊,便……发卖出府吧。”
“至于你……”
孟静娴转头看向茫无头绪的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