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身处朝堂,不可对天家心意一无所知,陵容的处境想必父亲也知晓。
若扶持她,乃是两相互好之事。
而眉姐姐与我情同姐妹,她早托我留意着京中贵女们。
日后,有她与陵容相互扶持,无异锦上添花。”
甄远道心下骇然,甄嬛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竟已做了这么多准备!?
这个女儿……何时竟有这样的见识和远见!?
震惊过后,甄远道稳下心神,
“嬛儿想让为父如何做?”
“眉姐姐有沈伯父替她留心,可陵容却要依靠我甄家。
女儿想将陵容留在府上,一来让她在京中见识是好事,二来也可练练她的性子。
可陵容那父亲是个麻烦的,父亲可否修书一封,叫他以为我甄家有意在京中替陵容挑选佳婿。”
甄远道思索下,觉得可行。
他听夫人说过,安比槐此人见钱眼开,惯想攀龙附凤,想来他是极乐意的。
“好,我立即写下书信。”
甄远道与甄嬛商议着写好,确认无误后叫小厮当即便送去云家,托他们捎带。
接下来,便等着看安比槐的心思如何。
沈眉庄又在甄家小住了十五日。
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不好在外久留,只得启程回济州,也一同带走了玉图墨·绘绫送来的秋英嬷嬷。
留在甄家的是另一位嬷嬷,唤做芳蓉。
芳蓉比起李金桂来,更为熟悉皇宫内苑和天家贵人,还曾教习过新进宫的宫女。
除了教导安陵容外,就连玢儿和玲儿都被她教的有模有样。
约莫有月余,云照谦才送来安比槐的回信。
安比槐通篇拍马逢迎,表示甄家肯为安陵容周全,他这个生身父亲感激涕零。
安陵容心中的大石终于得落地,安心在甄家住下。
不知芳蓉是有意还是无意,偶尔会教安陵容宫中歌舞。
在她的指点下,安陵容的歌声竟与前世宜修刻意调教的愈发相像,便也是愈发像纯元皇后。
这让甄嬛不得不想起前世的另一个人,芳若。
芳蓉,芳若,难保不是有何关联,不过这倒是好事一件。
芳若本是在德妃,也就是后来的太后身边伺候。
四皇子登基后,调至御书房做掌事姑姑,深得信任。
眼下瞧着芳蓉是极其用心教导陵容的,陵容也算走上一段捷径。
云辛萝得知一切后,总觉得愧对安陵容。
想下来她算是替甄嬛去那波谲云诡之处,对安陵容愈发疼爱宠溺。
“容儿,你快来试试这件里衣可还合身?”
跟着芳蓉学礼仪可不是个轻松的事。
刚开始时安陵容累的手脚酸软,头晕目眩是常事。
眼下没那般严重,可夜夜也是倒头便睡,两月不到的时间,便消瘦一圈。
安陵容椅子还未坐热,便起身去搀扶云辛萝,
“义母,可是又点灯熬油为我做里衣了?
我这儿还有好些没穿上的,您再别这般劳累,否则我住得实不安心,想着归家算了!”
云辛萝握住她的手,嗔怪着白了她一眼,
“什么归家不归家?这不就是你的家?我整日也无事可做,能为你添衣我高兴!”
“今日收到我娘亲托云家哥哥带来的包袱,里头有几方给您绣的帕子,我正好要去找您呢!”
安陵容扶着云辛萝进屋,只见桌上端端正正放着厚厚一叠五颜六色的锦帕。
“这……这哪是几方!?
这怕要有几十方了吧!
哎哟!这是如意云纹?
真是巧夺天工啊!你娘亲手艺这般好,我那里衣倒是献丑了!”
云辛萝当真喜欢这些锦帕,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细细品味,每一方都爱不释手。
“怎么会?义母的心意,是无价之宝……”
安陵容将里衣抱在怀中,笑得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