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要的是平价耐用,臣妇的铺子里做的就是此类‘基础款’:硬纸按原尺寸裁切,铅笔用普通梨木裹芯,保持一文纸、三文笔的价码,确保寒门子弟用得起,这是立根之本,断不可涨。”
她话锋一转,指尖点向御案上的奏折,“可衙门官吏抄录卷宗,需纸量大且要防潮耐存;各地书院刻制讲义,巴不得在纸角印上院名。这便是‘定制款’的商机。工部便可抢占这两部分商机。”
玉瑾适时举起方才演示用的硬纸,补充道:“娘亲说,给衙门的硬纸可浸一层细蜡,防潮防蛀,售价能提三到五文;书院的可在纸边烫金印字,铅笔杆刻上书院名号,一支卖十文也不贵。昨日有位秀才先生还说,若能有印着‘玉山书院’的纸笔,学子们定当更加爱惜。”
皇上眼中闪过精光,侍读太监也忍不住点头——往日抄录卷宗,宣纸遇潮便洇,每月要损耗不少,若有蜡浸硬纸,倒能省不少事。
苏奕晴又道:“更妙的是‘配套供应’。臣妇已让铺子里做了些小木刀,专削铅笔,还有细布笔囊,能装五六支笔和几张纸。一套刀囊卖五文,学子赶考、官吏当值都用得上,积少成多便是大利。工部亦可仿制出给衙门官吏用的套装。”
“最稳当的,是签‘长期供约’。”苏奕晴敲着指尖说道,“各州县书院、府衙,可按季度订造,工部按订单生产,既不积压货物,还能预收三成定金。就说玉山书院,每月要硬纸千张、铅笔五百支,若全国百所书院、千个衙门都订,这流水便源源不断。”
她不是不想赚钱,而是想先保住自己的铺子,再与工部分割市场。
否则自己这配方交上去,工部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若是直接垄断了整个笔纸生意,她岂不是亏大了?
皇上抚掌大笑,指着苏奕晴道:“你这女子,倒比户部尚书还会算账!既不亏了你的铺子,又能让工部充盈国库,此法可行!”
苏奕晴屈膝行礼,眼底闪着狡黠:“陛下圣明。若此物推广,得以在考场上运用,必将惠及天下寒门学子,学子们必定对陛下感恩戴德。”
毕竟学子们寒窗苦读,为的是上考场。
若是考场上不接受铅笔硬纸,最终他们还是要买毛笔宣纸。
皇上龙颜大悦,当即召来工部尚书,让苏奕晴把“分级定价、按需定制、配套供应、长期合约”之策一一细说。
尚书听得连连称是,拍着胸脯保证一月内便出样品。
玉瑾悄悄拉了拉苏奕晴的衣袖,小声道:“娘亲,方才我说的铅笔套刻上小老虎,给幼童用的法子,算不算商机?”
苏奕晴捏了捏他的脸颊,正待开口,却听皇上笑道:“这孩童款也当算上!朕的皇子公主们,正愁练字找不到趁手的物件呢!”
御书房内的笑声穿出门外,落在廊下的宫灯上,连光影都透着几分暖意。
“来来来,玉瑾你今日进宫正好,陪朕杀两局!”皇上高兴不已,拉着玉瑾就去下棋了。
苏奕晴便笑着去了皇后宫里。
这个月虽然在国公府里杀疯了,但她先前和皇后商议的开源法子也没停,仔仔细细写了方案。
她向皇后行了大礼,交了这个月的玉珍楼首饰,才在紫檀木长案上摊开宣纸,“皇家授权”与“养生别院”两大项下列得条理分明,从授权资质审核到别院服务章程,连太医坐诊的排班表都标注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