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温情褪去,只剩下冰冷的贪婪与狠厉:“如今言家危在旦夕,我只能动用最后的筹码。苏奕晴,你是明泽太子唯一的血脉,这身份是你的软肋,也是我的底牌。交出账册正本,放弃离开言家,你和玉瑾安安分分留在国公府,我们才能一同苟不知;但你若是不肯,我便立刻将你的身世捅出去,到时候圣上震怒,你我,还有整个言家,都一起陪葬!”
他的神情是破釜沉舟的绝决。
苏奕晴:……
她好容易穿到这里捡回一条命,可不是要来与言家同归于尽的。
“账册不在我手上,我把它放在了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手里。我需要点时间。”良久,苏奕晴抬起头,眼中的慌乱褪去,只剩下平静,“三日,给我三日时间,我会把账册正本带来。”
言国公心头一跳,“你放在凌王那里了?!”
除了凌王,他想不出还有谁是她口里“有权有势的人”。
苏奕晴抿唇不语。
言国公大恨,“他既知此事,皇上岂能不知?!”
他怒而抽出墙上挂着的一把长剑,横在她面前,“苏氏!你这是从未想过放我言家一条生路啊!”
苏奕晴毫不畏惧,“国公爷,你怕什么?如今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杀了我,凌王就会立刻将账册送进宫里。如今唯一的生路就是,你放我去和凌王再谈谈,我会努力说服他把账册还给我。没有了证据,他即便是告到皇上面前,皇上也未必会信。”
言国公的手颤抖着,半晌才颓然放下手里的剑,咣当一声扔在地上,“你去吧。”
……
走出国公爷的院子,被门口两个侍卫拦着的夏荷见到她神情一松,“夫人你没事吧?”
苏奕晴拍了拍还在狂跳的心口,摇摇头,示意她跟上自己赶紧走。
夏荷见她神色凝重,也不敢多问。
刚行至抄手游廊,便见言如意神色憔悴地从另一侧走来。
许是昨夜蛊虫作祟耗损了太多精力,她眼下泛着浓重的青黑,往日里娇纵的气焰也弱了大半,只是那双眼眸中依旧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倔强。
苏奕晴脚步微顿,似是无意般开口,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言如意听清:“大姐姐这脸色看着可不太好,莫不是昨夜没休息好?”
言如意本不想理会她,可听到这话,又想起昨夜那钻心的疼痛,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怒火。
她停下脚步,冷冷地瞥了苏奕晴一眼:“与你何干?”
苏奕晴淡淡一笑,语气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关切:“大姐姐这话就见外了,毕竟同住一个府中。只是我瞧着大姐姐这模样,倒像是中了什么东西......说起来,昨日国公爷非要将账册塞给我,如今想来,也不知那账册是不是被动了什么手脚。”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言如意依旧泛红的指尖上,语气愈发意味深长:“还真是多谢昨日大姐姐抢走账册呢,想来国公爷昨日是想借着账册,给我下点什么吧?没想到,居然是大姐姐替我受了这份‘福气’呢。”
言如意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苏奕晴,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我爹他要给你下的毒跑到了我身上?”
她想起昨夜自己疼得打滚时,再联想到父亲昨日让人来喂她喝药,疼痛才缓解了大半,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