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泫眉峰依旧拧着,那股子世子爷的倨傲又冒了出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本世子府中银钱充盈,还不至于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跟你凑这个‘合伙人’的热闹。”
他说的是实话——萧王府库房里的银子,足够他一辈子锦衣玉食,印书这点钱,在他眼里确实算不得什么。更重要的是,“合伙赚钱”这事儿,听着就像市井商人做的买卖,他一个堂堂王府世子,跟个开蒙班的小屁孩搭伙做买卖,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言玉瑾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脸上的散漫没消,反而往前凑了凑,小短腿够不到地,晃得更欢了。
他故意压低声音,像跟萧泫说什么天大的秘密:“萧世子,我可没说要跟你赚‘小钱’啊。你想,银钱对你来说是不重要,可‘名声’和‘势头’呢?”
“名声?势头?”萧泫皱着眉重复,显然没明白这两个词凑在一起的意思。
“就是让所有人都觉得,萧世子你不仅学问好,还特别有眼光,能看出别人看不到的好东西。”言玉瑾把现代“个人品牌”的概念,掰成了古代能懂的话,“你想啊,现在书院里的人,是不是都觉得你是靠王府的家世,才进的书院?要是这马良的书印出来,人人都爱看,最后大家知道,哦,原来这么好的故事,是萧世子当初一眼看中,帮着才传出去的——那时候,谁还敢说你只靠家世?”
这话像颗小石子,精准地砸进了萧泫心里。他确实憋着股劲,想让书院里的人知道,他能进书院,靠的不是王府的名头,而是自己的真本事。可算术上,他刚被言玉瑾比下去;学问上,当初他考过童生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确实也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这话正好戳中了他的痒处。
他抿着唇没说话,手指却松开了画纸,眼神飘到那幅马良画禾苗的画上,显然是听进去了。
言玉瑾见状,趁热打铁,又抛出个现代“独家权益”的诱饵:“而且啊,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你要是当这个‘合伙人’,我后续画马良的新故事——比如马良帮百姓挖井、帮农夫赶蝗虫,甚至去京城救急——只有你能先看!你还能跟我出主意,比如‘萧世子觉得马良这次该用神笔画个水车,还是画艘大船’,到时候故事里的好点子,其实是你想的,这多有意思?”
他故意顿了顿,加了句更勾人的:“再说了,书坊印书的时候,我让他们在最后加一行字——‘此书得以刊行,承蒙萧泫世子鼎力相助’。别人看书的时候,一看到这话,就知道是你帮了忙,这不比你闷头读书,更能让人记住你?”
萧泫的脸颊又开始泛红,这次却不是因为窘迫,而是因为心动。
他攥了攥拳,还想维持最后的倨傲:“哼,本世子……本世子只是觉得,这马良的故事确实不错,若是埋没了,怪可惜的。并非贪图你说的什么‘名声’。”
言玉瑾心里偷笑——这不就是被说动了嘛,还嘴硬。
他立刻顺着台阶下,故作严肃地拱手:“是是是,萧世子高义!是我格局小了,只想着银钱,忘了萧世子是为了让好故事流传,为了帮百姓知道马良的善举。”
萧泫被他捧得脸色稍缓,清了清嗓子,硬邦邦地补充:“既然如此,本世子便应下了。不过,账目的事得由我府里的人来管,印书的匠人也得找靠谱的,不能把画印得歪歪扭扭,坏了马良的模样。”
“那是自然!”言玉瑾立刻点头,心里乐开了花——这不就是现代的“财务监管”和“品控”嘛,没想到这古代世子还挺有经商意识,省得他再解释了。
萧泫又拿起画纸,仔细摩挲着马良的身影,眼神里的倨傲彻底没了,只剩下认真:“明日你把后续的画带来,还有你说的印书计划,也跟本世子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