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瘦高个少年则盯着言玉瑾领口的小算盘,阴阳怪气:“哟,还带个小破算盘?我看是穷得只剩这玩意儿了,难不成想用它算着怎么蹭书院的饭?”
言玉鸿攥紧衣角,眼圈都红了,却不敢作声。
远山眉头紧锁,手又按在了腰间,眼神冷得能刮下一层霜,若不是顾忌在书院,恐怕早冲上去了。
言玉瑾却没恼,反而歪着脑袋,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声音脆生生的,却字字扎心:“这位兄台说我家贫?可我记得,上个月你爹还托人到我家,想高价买我娘手上的那本兵法孤本呢。要是我家真穷到揭不开锅,那你爹连本旧书都买不起,岂不是更……”
他故意拖长语调,没把“穷酸”两个字说出来,可周围的学生都听明白了,忍不住偷笑起来。
圆脸少年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言玉瑾:“你、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言玉瑾摊摊手,又转向那个嘲笑算盘的瘦高个,“还有这位兄台,你说我这算盘是破玩意儿?可我用它算账目,比你家账房先生快三倍呢。上次你娘让你算家里上个月的采买账,你算到天黑都没算明白,最后还是你家丫鬟帮你凑的数,这事整个京城谁不知道?”
瘦高个的脸“唰”地白了,急得跳脚:“你别血口喷人!谁、谁算不明白账了!”
“哦?那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比?”言玉瑾挑眉,眼里满是戏谑,“不过嘛,跟你比算账太掉价了。既然咱们在书院,不如比点有学问的?”
圆脸少年见言玉瑾嘴皮子厉害,知道说不过他,眼珠一转,又想了个主意,指着不远处的假山:“比就比!别以为会耍嘴皮子就了不起!那假山旁的石桌上,有夫子昨日留下的一道算术题,咱们就比谁先解出来!你要是解不出来,就给我们磕三个头,喊我们三声‘大哥’!”
瘦高个立刻附和:“对!要是你解不出来,就得承认你刚才是胡说八道,还得把你那破算盘给我们当玩物!”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有人好奇,有人等着看言玉瑾出丑。
言玉鸿拉了拉言玉瑾的衣角,小声说:“玉瑾哥,别跟他们比了,他们都是生员,已经是外舍丁三班的学员了。听说那道题很难,好几个高年级的师兄都没解出来。”
玉山书馆再往上,就是外舍、内舍和上舍,每个阶段也是最长五年制,人数多的分好几个班,依次以甲乙丙丁命名,分别招收生员、秀才和举人。
再往上玉山书院也教不了了,就是国子监了,是为监生。这两人是外舍丁三班的,就是已过了童生试至少三年的,看年纪得十一二岁了。(同为架空设定,非喜勿喷)
言玉瑾拍了拍他的手,信心满满:“放心,就他们这点水平,还难不倒我。不过,要是我解出来了,你们怎么办?”
圆脸少年梗着脖子:“你要是解出来,我们就给你磕三个头,喊你三声‘大哥’!”
“行,这可是你们说的。”言玉瑾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心里暗忖:就古代这些算术题,撑死了也就初中水平,看我怎么拿捏你们!
说着,便带着远山和言玉鸿,昂首挺胸地往假山旁的石桌走去。
刚走到石桌前,言玉瑾低头一看题目,差点笑出声——题目是:今有粟米一斗,价直五十;粝米一斗,价直三十。今以粟米三斗,换粝米五斗,多五升。问粟米、粝米各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