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茂哥,”她蹲下身,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水,“欠了多少钱?说出来,说不定院里人能帮你想想办法。但用这种阴损招术,可就真没人能帮你了。”
许大茂的肩膀猛地一颤,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我欠了街坊三十块……他们说再不还,就去厂里找我领导……”
三十块在这年代可不是小数目,够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人群里发出一阵吸气声,三大爷的算盘打得更快了,嘴里还念叨着“利滚利,三个月就得翻一倍”。
“你活该!”贾张氏啐了一口,“让你赌!让你总想着占便宜!”
聋老太太喘了半天气,才指着许大茂说:“钱的事……我老婆子帮你凑点,但你得保证,再也不能动歪心思,尤其是不能打我猫的主意!”
许大茂愣了愣,随即连连磕头:“谢谢奶奶!谢谢奶奶!我再也不敢了!”
娄晓娥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没有丝毫同情。这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若不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他只会变本加厉。
“光说不行,”她站起身,目光扫过围观的人,“得立个字据。”
“对!立字据!”傻柱立刻附和,“让他写清楚,以后再敢投毒,就把他送派出所!”
许大茂脸都绿了,却被一大爷瞪得不敢反驳。一大爷从屋里拿出纸笔,许大茂哭丧着脸,哆哆嗦嗦地写下保证书,还按了手印。
等人群散去,娄晓娥帮着把老太太扶回屋。老猫蹭着老太太的裤腿,喉咙里发出亲昵的呼噜声,像是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这小子,狼心狗肺。”老太太摸着猫的头,气得还在发抖,“要不是你机灵,我的老伙计今天就……”
“奶奶别气了,”娄晓娥给她倒了杯热水,“有字据在,他不敢再胡来。”她知道,这字据就是悬在许大茂头顶的剑,只要他还想在厂里待着,就绝不敢让这东西流传出去。
正说着,秦淮茹端着碗鸡蛋羹进来了,脸上笑得像朵花:“奶奶,您消消气,我给您蒸了鸡蛋羹,补补身子。”
老太太没接,只是哼了一声。娄晓娥看在眼里,秦淮茹这是想趁着老太太气头上讨好,顺便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秦姐有心了,”娄晓娥接过碗,放在桌上,“但奶奶刚受了惊吓,怕是吃不下,我给您放灶上温着吧。”她没给秦淮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往灶房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秦淮茹跟老太太说:“奶奶,您是不知道,许大茂偷偷摸摸好几天了,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就是没证据……”
娄晓娥心里冷笑,这话说得,好像她早就洞悉一切似的。
回到中院,见傻柱正指挥着人收拾工具,许大茂蹲在墙角,像只斗败的公鸡。“晓娥妹子,”傻柱看见她,走过来压低声音,“那三十块钱,我跟一大爷商量了,院里人凑凑,先帮他填上,省得他再干傻事。”
“傻柱哥心善。”娄晓娥笑了笑,“但这钱不能白给,得让他自己挣——比如,修完院子的活,都让他干,算工钱抵扣。”
傻柱眼睛一亮:“这主意好!省得他总想着不劳而获!”
娄晓娥看着傻柱风风火火地去找许大茂说这事,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许大茂这关暂时算是过去了,但她知道,这院里的麻烦,从来不会断。
傍晚做饭时,母亲看着院里新铺的水泥地,笑着说:“这下好了,下雨天不用踩泥了。”
“嗯。”娄晓娥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映着她的脸,“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院门口传来争吵声,是二大爷回来了,正跟他媳妇吵得不可开交。“你咋能让侄子去跟许大茂借钱?!”二大爷的大嗓门震得窗户都颤,“那小子是废品站的,传出去我这积极分子还当不当了?!”
娄晓娥端着锅铲的手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来,许大茂的侄子不仅是来收猫的,还是来替二大爷“讨债”的。这四合院的水,果然比她想的还要深。
她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父亲刚从厂里回来,脸上带着疲惫,却难掩笑意:“今天厂长又夸我了,说下次评先进,还推荐我。”
“爸真棒。”娄晓娥给父亲盛了碗饭,“快吃吧,菜要凉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新铺的水泥地上,泛着淡淡的光。娄晓娥看着父母脸上的笑容,心里暗暗发誓,无论这院里有多少算计,多少风波,她都要护着这个家,护着这份安稳。
只是,她没注意到,墙角的阴影里,一双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她家的窗户,那是许大茂。他手里攥着那张刚写的保证书,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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