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星子溅出来:“又去哪混酒喝了?”
“跟厂长儿子喝的,”许大茂把工业券拍在桌上,“这券能换辆永久牌自行车,咱俩人一辆,多方便。”
娄晓娥瞥了眼那券,突然想起早上听三大爷说,厂长儿子昨天把工业券当赌资输给了傻柱,怎么会到许大茂手里?她拿起券对着光看,果然,边角有个小缺口,和傻柱昨天炫耀的那张一模一样。
“这券哪来的?”娄晓娥把券往桌上一放,声音冷了些。
许大茂眼神闪烁:“厂长儿子……送我的。”
“傻柱的券怎么会在你这?”娄晓娥往灶里又添了把柴,锅里的水开始冒泡,“你偷的?”
“什么偷!”许大茂急了,“是他自己赌输了不认账,我替他保管!”
娄晓娥把锅盖一盖,蒸汽“噗”地冒出来:“我不管你咋弄来的,赶紧还回去。傻柱那人看着憨,真急了能堵你厂门口骂三天。”
许大茂还想说什么,就听见院里传来傻柱的吼声:“哪个缺德的偷了我的工业券!给我站出来!”
许大茂吓得一哆嗦,抓起券就想藏,被娄晓娥按住:“藏啥?去跟傻柱说清楚,就说你捡的,还给他。”她从兜里掏出块水果糖塞给许大茂,“塞给他,说赔礼的。”
许大茂不情不愿地走了,娄晓娥扒着门缝看,见许大茂把券还给傻柱,又塞了糖,傻柱果然没再闹,还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她笑着转身,却撞进一个人怀里——是秦淮茹,手里还攥着那半张布票。
“妹子真是好手段。”秦淮茹的声音有点酸,“既不得罪傻柱,又帮了许大茂。”
娄晓娥擦了擦沾在围裙上的面,笑得坦然:“嫂子要是想用布票,直说就行,不用藏着掖着。我这儿确实有富余的一尺,送你。”她从抽屉里拿出布票递过去,“不过有句话得说清楚,往后借东西,别绕弯子。”
秦淮茹接过布票,脸涨得通红,转身跑了。娄晓娥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四合院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要是算计我,我也能让你知道,谁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锅里的粥香飘出来时,娄晓娥盛了一碗,往碗里撒了把糖。甜丝丝的味道漫过舌尖,她想起母亲常说的话:过日子就像熬粥,得慢慢搅,不然容易糊。
她现在啊,就在慢慢搅呢。搅走那些算计,搅出点透亮的日子来。
夜色渐深,娄晓娥坐在灯下补许大茂的破袜子,针脚密密匝匝。窗外传来傻柱哼的小曲,还有秦淮茹哄棒梗睡觉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九点,院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灶膛里的余烬还在明明灭灭,像藏着无数个没说出口的心思。
明天,大概又会有新的热闹吧?娄晓娥笑着把最后一针扎下去,心里突然盼着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