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吓得往娄晓娥身后躲,贾张氏却被三大爷用算盘拦住:“贾大妈,按规矩来——这汤是秦淮茹给晓娥的,你要抢,就得拿东西换!”他拨着算珠,“你家腌的咸菜,五斤换一块排骨,干不干?”
贾张氏气得跳脚:“我家咸菜凭啥换这么少!”
“那就按市场价,”娄晓娥从笔记本里抽出张纸,上面记着街坊换物的价目表,“上周二,二大妈用一碗咸菜换了李家两个窝头,按这比例,你这咸菜……顶多换半块排骨。”
贾张氏看着纸上的字,又看看三大爷手里的算盘,悻悻地骂了句“算你们狠”,转身往家走,路过许大茂身边时,故意撞了他一下。许大茂手里的面粉袋破了个口,白花花的面粉撒了一路。
“对不起啊许大哥,”娄晓娥递过块干净布,“我再给你补两斤粮票?”
许大茂梗着脖子:“不用!”却乖乖接过布擦手,擦着擦着忽然笑了,“其实……那假券是我想换辆自行车,带棒梗去郊外玩。”
娄晓娥心里一动:“下周日有郊区的农贸市集,用工业券换自行车得排队,不如……”她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农机站的票,“用这个去租辆三轮车,能带更多东西。”
许大茂看着票上的印章,眼睛亮了:“这是你家的?”
“我爸托人弄的,本来想拉煤用,”娄晓娥把票塞给他,“记得给棒梗买串糖葫芦。”
傍晚,娄晓娥在笔记本上添完最后一笔,忽然发现今天的账格外热闹——五斤粮票、半两油票、半块排骨的纠纷、三轮车票的交换……像串糖葫芦,酸的甜的都有。
三大爷抱着收音机哼着评书中的调子走了,秦淮茹送来的排骨汤还剩小半罐,许大茂偷偷放在窗台上的糖葫芦正冒着热气。娄晓娥咬了口糖葫芦,山楂的酸混着糖衣的甜在舌尖炸开,忽然觉得这院里的日子,就像这串糖葫芦——看着针锋相对,实则被根线紧紧串着,少了谁都不完整。
她翻开新的一页,写下“第30章”,笔尖悬在纸上片刻,终究没写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记了句:“今日阳光好,收音机里唱‘刘大哥讲话理太偏’,三大爷的算盘和许大茂的糖葫芦,都挺甜。”
窗外,许大茂正背着棒梗转圈,孩子的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贾张氏在自家门口翻晒咸菜,嘴里嘟囔着“下周换排骨得加量”,秦淮茹隔着篱笆递出碗刚蒸的窝头,三大爷的算盘声从屋里飘出来,和收音机的评书声缠在一起,像支乱糟糟却格外鲜活的调子。
娄晓娥合上笔记本,指尖轻轻敲着封面——原来不做冤大头,不只是针锋相对,还能是这样的:用五斤粮票换句真心,用半块排骨解场纠纷,让假券风波变成带糖的回忆。
她忽然期待起明天的农贸市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