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篝火在部落中央噼啪作响,映照着狼族兽人们焦灼而期待的脸庞。猎物早已处理完毕,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但此刻无人有心享用。所有目光都频频望向部落大门外的黑暗密林,竖起的耳朵捕捉着远方的每一丝声响。
凌玥(月)坐在石屋门口,四个小狼崽在她脚边睡得东倒西歪。银啸甚至在梦中还偶尔蹬蹬腿,发出含糊的“呜呜”声,似乎在继续白日的追逐。她的灵识如同最敏锐的蛛丝,向着烈追击的方向极力延伸。距离太远,感知变得模糊断续,但她依然能捕捉到一些碎片化的信息——浓烈的血腥气,狼族战士兴奋的嚎叫,以及……属于熊族的那种沉重、绝望的溃散气息。
成了。
她心中一定,缓缓收回灵识,轻轻抚摸着靠在她腿边、睡得肚皮朝天的雪焰。眉心那撮火焰胎毛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仿佛真的在静静燃烧。
当第一缕天光刺破黑暗时,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终于从密林深处传来,越来越近。
“回来了!首领他们回来了!”了望台上的战士发出了兴奋的嘶吼。
整个部落瞬间沸腾!
大门敞开,烈高大的身影第一个踏入火光笼罩的范围。他浑身浴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敌人的。暗红色的血液几乎将他银灰色的毛发染透,凝固成块,让他看起来如同从地狱归来的修罗。他手中,赫然提着格鲁那颗硕大、面目狰狞的熊头!那双熊眼圆睁,凝固着临死前的惊恐与难以置信。
在他身后,狼族战士们虽然个个带伤,疲惫不堪,但眼神明亮如星,胸膛剧烈起伏,带着胜利者无可匹敌的气势。他们同样携带着不少战利品——从血爪熊族战士身上剥下的厚实熊皮,以及一些粗糙但坚固的骨制武器。
“吼——!”
“首领万岁!”
“黑狼部落必胜!”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夜空!留守的战士们冲上去,与归来的同伴拥抱、捶打胸膛,雌性们则赶紧送上清水和食物。
烈将格鲁的熊头扔在篝火旁,如同扔下一件微不足道的战利品。他目光扫过欢呼的族人,最终定格在石屋门口那道沉静的身影上。
他大步走过去,血腥气扑面而来。四个小狼崽被这浓烈的气息和喧闹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银啸嗅到父亲身上熟悉又危险的味道,兴奋地“嗷呜”一声就想扑过去,被凌玥(月)轻轻按住。
烈在她面前停下,低头看着她,琥珀色的竖瞳里翻涌着未散的杀意和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将人灼伤的热度。
“我们追上了他们,在林间空地。”他的声音因杀戮而沙哑,“宰了十七个,包括格鲁。剩下的,像受惊的土拨鼠一样钻回他们的臭沼泽了。”他顿了顿,补充道,“短时间内,血爪熊族没胆子再露头了。”
他的话语平淡,却带着尸山血海般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