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永远是最低级的手段。
诛心,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奴才明白了!”刘瑾深深地,将头埋了下去,“奴才这就去办!”
……
国相府。
书房之内,灯火通明。
萧明与梁乙逋,相对而坐,正在进行一场复盘。
“先生,今日朝堂之上,您真是神机妙算!”梁乙逋的脸上,依旧带着兴奋的潮红,“您是没看到,当李清云带着殿前司的将士们冲进大殿时,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家伙,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尤其是梁太后,她的脸色,简直比锅底还黑!哈哈哈哈!”
看着梁乙逋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萧明只是淡然一笑,提醒道:“国相大人,切莫高兴得太早。”
“今日之举,虽然震慑了朝野,但也等同于,我们彻底与梁太后,撕破了脸皮。”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的反击,很快,就会到来。而且,必定是雷霆万钧,直击我们的要害。”
梁乙逋的笑容,微微一僵,他皱眉道:“先生的意思是……她会对我们动手?”
“不是我们。”萧明摇了摇头,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却变得深邃起来。
“是‘我’。”
梁乙逋闻言一愣,有些不解。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管家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禀报道:“大人,宫里来人了,是……是太后身边的刘瑾刘总管。”
梁乙逋的瞳孔,猛地一缩!
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下意识地看向萧明,却发现,萧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刘总管可有说,所为何事?”萧明平静地问道。
管家看了一眼萧明,又看了看梁乙逋,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刘总管说……太后,想请萧先生,入宫一叙。”
果然!
梁乙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猛地站起身,一脸警惕地说道:“先生,不能去!这绝对是鸿门宴!梁太后心狠手辣,您此去,定然是凶多吉少!”
他现在,已经将萧明,视作自己安身立命的最大依仗,绝不容许萧明,出现任何意外。
然而,萧明却笑了。
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神色,轻松惬意,仿佛不是要去赴一场生死难料的鸿门宴,而是要去参加一场,风花雪月的友人聚会。
“国相大人,稍安勿躁。”
“太后这步棋,走得,很高明。”
“她知道,我是你最大的依仗,所以,她不想杀我,而是想,‘买’我。”
萧明看着梁乙逋,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她这是在告诉我,她梁太后,比你梁乙逋,更有实力,也更有诚意。”
“所以,这一趟,我非去不可。”
“因为,我也想看看,这位西夏的铁娘子,究竟,准备了多少‘筹码’,来收买我。”
说完,他不再理会一脸担忧的梁乙逋,转身,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梁乙逋看着他那孤身赴险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看懂过这个男人。
他就像一个,来自深渊的棋手,而整个西夏,乃至整个天下,都只是他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
而自己,虽然暂时是那枚最受重视的“帅”,但若是哪一天,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是否,也会被他,毫不犹豫地,舍弃掉?
一股深深的寒意,从梁乙逋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第一次,对自己,对这场权力的游戏,产生了,一丝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