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的清晨,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几缕晨光穿过胡杨林的枝叶,在清澈的水潭上洒下斑驳的金色光点。
经过数日的休养,萧明终于能够下地行走了。他体内那件“先行者”留下的疗伤奇物已经修复了他大部分的内伤,但心力过度损耗带来的虚弱感,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恢复的。
他披着一件外衣,坐在水潭边一块光滑的石头上,静静地看着水面倒映出的蓝天白云。林冲就坐在他身边,手中拿着一杆长枪,正用一块柔软的布巾,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枪身雪亮,映着她专注而宁静的侧脸,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这些天来,她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两人之间的话不多,但那种心意相通的默契,却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在想什么?”林冲首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萧明收回目光,转头看着她,虚弱地笑了笑:“在想我们接下来该去哪儿。梁山是回不去了,大名府也早已是蔡京的天下。整个大宋,似乎都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丝毫的颓丧,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林冲擦拭的动作顿了顿,她抬起头,清澈的眸子凝视着萧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刀山火海,我都陪你。”
她的回答简单而直接,却比任何誓言都更加动人。
萧明心中一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她的手因为常年练武而带着一层薄茧,却依旧柔软。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林冲的脸颊微微一红,却没有抽回,反而顺势反握住了他。
就在这时,耶律乙辛沉稳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看来,萧兄弟恢复得不错。”耶律乙辛走到两人面前,脸上带着一丝由衷的笑意。
“多亏了将军的收留。”萧明颔首致意,“若非将军及时赶到,我们恐怕早已成了黄龙山下的亡魂。”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耶律乙辛摆了摆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我这次来,正是想和你们商议一下接下来的去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黄龙山一役,你们‘清君侧’的计划虽然失败,但也彻底打乱了蔡京和高俅的部署,更让大宋禁军元气大伤。如今,整个河北、山东一带,宋军的布防已经出现了巨大的缺口。我已派人将消息传回辽国,我父皇定会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这对我们来说,意义不大了。”萧明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们目前的窘境,“我们现在是丧家之犬,是宋辽两国都想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没错。”耶律乙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所以,我以为,我们不能再留在大宋境内,更不能去辽国。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走。”
“哪里?”林冲忍不住问道。
“西夏。”耶律乙辛吐出了两个字。
“西夏?”林冲蹙起了眉头,那个位于大宋西北,由党项人建立的神秘国度,对她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存在。
萧明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了然。他知道,耶律乙辛的选择与他想到了一处。
耶律乙辛继续分析道:“西夏国力虽不如大宋与我大辽,但其地理位置特殊,东据黄河,西控玉门,南接萧关,北抵大漠,易守难攻。更重要的是,如今的西夏朝堂,正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