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结束后，顾景珩抱着一摞产品手册走向贵宾席。
他听见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交谈：“这林总不简单，听说她之前是做英语翻译的。”
“是啊，还是个大学生呢，听说他们家大儿子还是京大的呢，再加上她这商业头脑......”
少年挺直脊背，将手册递给一位宾客。
阳光穿过礼堂的玻璃窗，在他脸上镀了层金边。
他突然明白，父母这代人用双手打拼出的，不仅是一家工厂，更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礼堂的掌声渐息，林晚青将张副局长送至轿车旁，转身时裤脚扫过石阶上未散尽的彩纸屑。
七月的阳光灼人，她抬手挡了下额角，忽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小婶！”
顾芳蓉跑得脸颊绯红，工装衬衫的第二颗纽扣歪扣着，发梢还沾着片碎花瓣。
话音未落，姑娘猛地刹住脚，耳尖瞬间烧红：“不，林总！”
林晚青被她的慌张逗笑，伸手替她整理衣领：“在厂里不用这么拘着，叫小婶就好。”
目光扫过姑娘胸前的工牌。
“怎么样，上班还适应吗？财务部最近忙不忙？”
“不忙不忙！”
顾芳蓉胸脯一挺，马尾辫随着动作晃出利落的弧度。
“那些报表我闭着眼都能做清楚，您就放一百个心！”
她凑近两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小婶你放心，这个财务部我一定帮你好好盯着，保证不出一点纰漏！”
“啪！”
黄莹的巴掌落在女儿肩头，力道不轻却透着亲昵。
“没个正形！你小婶今日忙着呢，哪有时间听你在这儿瞎咧咧！”
“晚青，这丫头给您添麻烦了。要是她敢偷懒，您尽管拿藤条抽 ——”
“二嫂说的哪里话。”
林晚青笑着拦住她，从手包里掏出个小锦盒。
“芳蓉专业过硬，帮了我大忙，小婶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支钢笔，笔帽上刻着 “锦绣服装 1980” 的鎏金字样。
顾芳蓉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黄莹却慌忙推着女儿后退：“使不得使不得！她拿了工资就该好好做事，哪能再收东西！”
推搡间，顾芳蓉已经把钢笔攥进手心，冲小婶吐了吐舌头。
这时，不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
顾晓霞抱着裹在碎花襁褓里的郑越，被丈夫郑林搀扶着穿过人群。
“小婶！”
林晚青快步上前接过孩子，指尖擦过婴儿泛着奶渍的下巴：“小越又重了些。” 转头对郑林笑道：“孩子还小，怎么也一起带过来了？”
说话间，顾明泽也从礼堂出来，伸手托住婴儿的小屁股把孩子抱了过去，动作十分熟稔。
“小叔，小婶，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们这不想着一起过来，没想到这小家伙可能是没见过这么多人，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林晚青和顾明泽的老同学老朋友，以及这些年在京市认识的一些人脉，纷纷过来给他们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