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城在战火的洗礼与新血的注入下,显露出勃勃生机。城墙加固,屯田扩张,工坊日夜不休,市集人流渐稠。然而,站在城头俯瞰这片日益兴旺的基业,林砚的心中却愈发清晰地感受到一种隐忧——人才的匮乏,如同无形的枷锁,束缚着灵州迈向更高层次的脚步。
军政、民政、工匠、医者、教化……千头万绪,仅凭从江宁带来的旧部和灵州本地擢升的有限人才,已然左支右绌。李墨醉心格物,周通长于军略,拓跋德明勇武善战,苏婉儿、柳如烟精于内务商贸,但面对一个日趋复杂的统治体系,专业人才的缺口越来越大。
“必须广开才路,招贤纳士。”林砚在府衙的核心会议上,斩钉截铁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灵州欲成大事,非集众人之智不可为。我意,在城内设立‘招贤馆’,明示标准,诚邀四方英才,无论出身,不计过往,但有一技之长者,皆可前来,量才录用,待遇从优!”
周通首先表示赞同:“将军所言极是。如今我军政令推行,屯田管理,乃至军中器械维护,皆感人手不足。若有专才分担,必能事半功倍。”
李墨也推了推眼镜,难得地对军事民政之外的事务发表了看法:“格物谷研发项目繁多,若有更多精通算学、物理、化学,哪怕只是手艺精湛的工匠加入,进度必能大大加快。”
唯有拓跋德明眉头微蹙,他性子直率,有话便说:“将军,咱们现在兵强马壮,自个儿的弟兄用着也顺手,何必急着招那些不知根底的外来人?万一混进奸细,或者来了些只会夸夸其谈的无用书生,岂不麻烦?”
林砚看向他,耐心解释道:“德明,你的顾虑不无道理,用人确需谨慎。然,欲成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我华夏军立足西北,志在长远,岂能固步自封?本地弟兄自然是根基,但天下之大,能人辈出。譬如李墨,若非我当初将他从京城招揽而来,何来今日之火炮、地雷?譬如你拓跋德明,若非诚心归附,我华夏军何来如此骁勇之骑射?”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灵州要发展,要强大,就不能画地为牢。需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无论来自江南水乡,还是塞北草原,无论出身士族寒门,还是部落遗民,只要其才堪用,其心向华夏,便是我等同袍,皆可重用。此乃集天下之智,以成我辈之业!”
一番话,既肯定了旧部的功劳,又阐明了招贤的必要性与原则,拓跋德明虽未必完全理解,但见林砚态度坚决,周通、李墨皆以为然,便也不再反对,抱拳道:“末将明白了,一切听凭将军安排。”
计议已定,行动迅速展开。林砚亲自拟定了招贤告示,明确列出四类急需人才及其职责待遇:
一曰工匠:精通冶炼、营造、器械、织造等,负责军工生产与农具改良,待遇从优,技艺精湛者可授官职,主理一坊。
二曰文人:通晓经史、算数、律法、文书,负责教化蒙童、处理行政、编纂律令,量才授职,秩禄同于官吏。
三曰医者:擅长内科、外科、伤科、防疫,负责军民医疗,筹建医馆,传授医术,待遇优厚,名医可设堂坐诊。
四曰谋士:熟知兵法、政略、地理、外交,参与军机议事,筹划方略,一旦采纳,重金酬谢,才堪大用者奉为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