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边境在“平衡之芽”的影响下,逐渐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氛围。原本充满肃杀之气的军营,如今竟多了几分……祥和?
“他娘的,这日子没法过了!”石铮看着手里那块刚烤好的、滋滋冒油的兽肉,一脸悲愤。往常,这种蕴含充沛气血的妖兽肉吃下去,能让他浑身暖洋洋的,力气都能涨几分。可今天,他嚼在嘴里,感觉跟啃一块煮过头的白菜帮子差不多,除了饱腹感,啥额外效果都没有!连带着他运功修炼,那霸道的气血之力都温顺得像只小绵羊,让他浑身不得劲。
“石师兄,你就知足吧。”一个修炼水柔功法的女修抿嘴笑道,“我感觉在这里修炼,进度比以前快了三成还不止呢!灵力如臂指使,别提多舒服了。”
旁边一个火系法修苦着脸附和石铮:“可不是嘛!我昨天想搓个火球术试试,结果搓了半天,就冒出来一小撮……火苗?还没灶台里的旺!这架还怎么打?”
类似的抱怨在营地里不绝于耳。攻击性强的修士们个个垂头丧气,而辅助、防御系的修士则喜笑颜开。甚至连营地里的灵兽坐骑,都显得比平时温顺了许多,很少再听到暴躁的嘶鸣。
墨离的工坊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他面前的光幕上,实时显示着“平衡之芽”力场的覆盖范围和强度变化。他一边记录数据,一边给前来“诉苦”的修士们解释:“力场强度还在缓慢提升,影响范围已经扩大到半径五十里……按照模型推测,最终可能会覆盖整个黑风山脉及周边平原区域。”
他推了推眼镜,看向愁眉苦脸的石铮和几位主战长老:“诸位,抱怨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必须适应新环境,转变思路。想想看,在这种环境下,敌人的攻击同样会被大幅削弱!我们的防御优势将前所未有地巨大!”
叶轻语清冷的声音响起:“墨离师弟说得对。攻击不足,便以守代攻。我们的‘惰性能量场’在此地效果倍增,可作为第一道壁垒。剑阁弟子当精研剑阵合击与缠斗之术,以巧破力。体修一脉,可专注于防御阵法的枢纽支撑与近身缠斗。”
她看向石铮:“石师兄,你的镇狱圣体气血磅礴,在此地虽难以爆发,但论持久与稳固,无人能及。正适合坐镇核心,稳如磐石。”
石铮挠了挠他的大光头,虽然还是觉得不得劲,但也知道叶轻语说得在理,瓮声瓮气道:“行吧行吧,俺老石就当块最硬的石头!看谁能撞得动!”
韩厉在一旁默默听着,他尝试着在新的环境下运转《无影剑诀》,发现虽然极致的“快”与“隐”受到抑制,但剑意却似乎变得更加凝练、内敛,多了一种以往不曾有过的“韧性”。他隐隐觉得,这或许是一条新的剑道之路。
王小虎则成了最忙碌的人之一。他不仅要用生机之力帮助伤员恢复,还要时不时地去“安抚”一下那株“平衡之芽”。他能感觉到,这株小苗虽然带来了平和,但它自身似乎也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压力,尤其是在冥州方向,总有一股让它很不舒服的气息传来。
**冥州,万魂蚀骨渊。**
与青州边境的“平和”(或者说憋屈)形成鲜明对比,深渊之内,正在进行着一场惨绝人寰、规模远超从前的血祭!
无数被掳掠来的各族生灵,从低阶修士到毫无修为的凡人,如同牲口般被驱赶到深渊边缘。他们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绝望,哭喊声、求饶声汇成一片,却被更加宏大的、扭曲的诵经声所掩盖。
幽冥殿主悬浮在祭坛上空,面容因为狂热和力量的抽取而扭曲。他手中握着一柄由无数怨魂凝结而成的漆黑骨杖,嘶声吟唱着古老的咒文。
“以血为引,以魂为桥!恭请圣祖……降临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