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逍遥门。
翌日清晨,操练的号角照常响起。韩厉深吸一口气,按照叶轻语的指点,径直找到了正在演武场上活动筋骨、浑身骨节噼啪作响的石铮。
“石长老。”韩厉抱拳行礼,声音沉稳,不再像之前那般刻意收敛。
石铮扭了扭脖子,铜铃大眼瞥了他一眼,瓮声瓮气道:“咋?想通了?叶师妹跟俺打过招呼了。说吧,天南州流影剑宗的小子,找俺老石啥事?”
韩厉心中微凛,没想到石铮已知晓他的来历,且如此直接。他不再犹豫,将昨夜对叶轻语所言,又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对幽冥殿的血海深仇和提升实力、报仇雪恨的决心。
石铮听完,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韩厉的肩膀,力道依旧大得让他龇牙咧嘴。
“好!是条有血性的汉子!俺老石就喜欢这样的!”石铮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仇要报,但光靠狠劲不行,得有过硬的本事!从今天起,你跟俺的亲卫队一起操练!俺亲自操练你!保证把你那块好铁,捶打成百炼精钢!”
所谓的“亲卫队”,其实就是石铮从护道军中挑选出来的一批最能打、最抗揍的体修猛男,操练强度是地狱中的地狱。韩厉嘴角微微抽搐,但眼神却异常坚定,重重抱拳:“多谢石长老!韩厉必不负期望!”
他知道,这是机会,也是考验。
于是,在众人同情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目光中,韩厉被石铮拎着加入了那支号称“魔鬼筋肉队”的亲卫队,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捶打”生涯。每一天都像是在鬼门关前反复横跳,但每一次极限压榨后,他都能感觉到自己那内敛的剑意更加凝实,身法更加灵动,对《无影剑诀》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层。石铮虽然操练起来如同凶神恶煞,但指点起实战技巧和发力法门却毫不藏私,粗中有细,让韩厉受益匪浅。
冥州,幽冥殿总坛。
万魂蚀骨渊深处传来的意志波动,变得更加焦躁和混乱。那“圣祖”残念在深度解析和推演那伪造秘法的过程中,似乎触及到了某个关键节点,引发了更剧烈的能量冲突和认知混乱。
“秩序……枷锁……不对……是陷阱?!”
“力量……更多的力量……需要……平衡……”
“吞噬……净化……融合……啊啊啊——!”
深渊中不时传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引得整个总坛都隐隐震颤。负责守卫和提供“祭品”的幽冥殿弟子们人心惶惶,连一些长老都面露忧色。
幽冥殿主坐于骸骨王座之上,黑洞般的眼眸中幽光剧烈闪烁。他手中拿着最新一份关于修炼“秘法”弟子出现严重反噬和疯狂案例的报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圣祖……”他沙哑低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那秘法带来的力量提升是真实的,但隐患也远超预期。是圣祖推演有误?还是这秘法本身就有问题?抑或是……他们得到的,根本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一想到后者,殿主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刺骨。若真是圈套,那抛出这饵的人,其心可诛!目的何在?是针对圣殿?还是针对圣祖?
无论如何,局势正在失控。他必须做出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