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黑风山脉。
那枚意外诞生的“暗金之种”没入灰色漩涡后,带来的变化是显着而诡异的。
漩涡的旋转速度维持在一个相对缓慢、甚至有些“慵懒”的节奏,不再像之前那样贪婪地吞噬周围的一切生机。弥漫的死寂力场虽然依旧存在,压迫感却减弱了许多,仿佛被套上了一个无形的缰绳,扩张的势头被彻底遏制。山谷边缘那沙化的土地,甚至隐约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被“约束”住的死气,不再疯狂蔓延。
“这……算是……暂时安全了?”石铮在丹药和自身强悍体质的支撑下,恢复了些许行动能力,他看着那仿佛“吃撑了”在“消化”的灰色漩涡,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叶轻语。
叶轻语调息完毕,气息平稳了许多,她凝视着漩涡,清冷的眸子中带着思索:“那枚新生的种子,似乎在内部与遗迹的力量形成了某种制衡。但这平衡能维持多久,犹未可知。幽冥殿……也绝不会就此罢休。”
墨离利用这难得的喘息时间,一边修复着受损不算太严重的几台基础探测器,一边分析着数据:“能量读数趋于稳定,但内部结构极其复杂,无法探测。可以确定的是,遗迹的开启进程被大幅延缓了,为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他推了推修复好的眼镜,看向王小虎,眼神复杂,“小虎师弟,你那一下……可真是歪打正着。”
王小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觉……不能让它(指魔像精华)被吃掉,要拦住它……”他怀里的心核之种光芒依旧微弱,但气息平稳,正在缓缓吸收天地灵气自我恢复。
众人清点损失,救治伤员,加固阵法。虽然人人带伤,法器损毁严重,但士气却并未低落。他们顶住了幽冥殿一波强过一波的攻击,甚至奇迹般地暂时稳定住了这诡异的遗迹,这本身就是一场了不起的胜利。
“师尊那边……应该也知道了吧?”石铮望向逍遥峰的方向,瓮声问道。他知道,刚才那番苦战和最后的异变,肯定瞒不过师尊的感知。
逍遥峰,玉榻。
林晏(本体)自然将黑风山脉的一切尽收眼底。当那“暗金之种”形成并没入漩涡时,连他都感到了一丝意外。
“秩序与吞噬的强制融合……还掺入了小虎的自然生机与心核之种的本源?”他仔细感应着那枚“暗金之种”的状态,它在漩涡内部如同一个微型的平衡器,不断调和、缓冲着那狂暴的死寂之力,其原理竟隐隐暗合他“躺平”大道中“无为而治”、“顺势而为”的精髓。
“无心插柳柳成荫……看来,这‘躺平’也不是光躺着就行,偶尔也得起来‘种棵树’?”林晏自嘲地笑了笑。这次危机,虽然消耗巨大,但也让他对自身之“道”有了更深的理解。纯粹的避世并非逍遥,于纷扰中寻得平衡,于被动中把握主动,方是“躺平”真意。
他通过神念,向黑风山脉的弟子们传递了一道信息:
“做得不错,暂作休整,严密监控。幽冥殿不会善罢甘休,遗迹平衡亦非长久之计,需尽快恢复实力,以备不测。”
得到师尊的肯定,石铮等人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定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