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画廊的会议室里，蒋南孙的话音落下，整个空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大卫和苏菲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莉莉安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昨天还文文静静的女孩，今天却像换了个人，心里也是一阵发毛。
“蒋总监，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想垂死挣扎。
蒋南孙没说话，只是把那份她熬夜整理出来的账目明细，推到了会议桌中央。
白纸黑字，每一笔关联交易都用红笔圈了出来，清晰得让人无法辩驳。
“我再说一遍。”蒋南孙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敲在众人心上，“辞职报告，今天之内交到我桌上。否则，我们法务部见。”
大卫和苏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
他们知道，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这个看起来柔弱的新老板，手腕比他们想象中要硬得多。
会议不欢而散。
蒋南孙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才感觉到后背一片冰凉。
她刚才，竟然真的把那番话说出口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朱锁锁发来的消息。
“怎么样？镇住场子了吗？”
蒋南孙看着屏幕，忽然笑了。
她回了两个字：“妥了。”
接下来的几天，蒋南孙开始了雷厉风行的改革。
她先是配合法务部，把大卫和苏菲侵占公司财产的证据链固定，然后直接报了警。
杀鸡儆猴。
画廊里剩下的员工，看到这个新老板如此果决的手段，一个个都老实了，再也不敢有任何小心思。
人事方面，朱锁-锁那边效率很高，很快就通过楚氏集团的渠道，为她招来了几个有能力、有热情的年轻人。
整个画廊的风气，焕然一新。
“南孙，你这简直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够旺的啊。”朱锁锁靠在她的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份策划案。
蒋南孙正在看艺术家们投来的稿件，头也没抬。
“不把这些蛀虫清理掉，画廊早晚要被他们掏空。”
“说得对。”朱锁-锁把策划案推到她面前，“看看这个，我帮你拉来的赞助，都是顶级奢侈品牌。他们听说姚远要来，一个个都上赶着送钱。”
蒋南孙翻开策划案，眼睛亮了。
有了这些赞助，画展的预算就充裕多了。
“锁锁，太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朱锁锁摆摆手，“不过，南孙，你真的有把握能让姚远满意吗？那老头眼光毒得很，万一他看不上你的画展……”
蒋南孙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放下手里的稿件，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我不知道。”她轻声说，“但我会尽我所能，做到最好。”
“我相信你。”朱锁锁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了，林总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蒋南孙沉默了。
那八百多万，像一座山，压在她心上。
“我会努力工作，尽快把钱还给他。”
“还？”朱锁-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南孙，你不会真以为，他缺那点钱吧？”
“我知道他不缺。”蒋南孙咬着唇，“但这是我的原则。”
“你啊。”朱锁锁摇了摇头，“就是太倔了。”
她看着自己这个单纯的闺蜜，心里有些复杂。
林楚那个男人，太危险了。
他给的东西，不管是钱，还是机会，都像裹着蜜糖的毒药，让人一旦尝过，就再也戒不掉。
她自己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但她不希望南孙也跟她一样。
“南孙，我得提醒你。”朱锁锁严肃起来，“林总不是普通人，你别陷进去了。”
蒋南孙的心猛地一跳。
“我知道。”她低下头，声音很轻。
“你知道就好。”朱锁锁没再多说。
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够了。
……
画展的筹备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
蒋南孙几乎是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了进去。
她每天第一个到画廊，最后一个离开。
她亲自去拜访每一位参展的青年艺术家，和他们交流创作心得。
她一遍遍地调整展厅的布局，小到一盏射灯的角度，都力求完美。
朱锁锁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颊，有些心疼。
“南孙，你别这么拼命，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没事。”蒋南孙摇摇头，眼睛里却闪着光，“我只是想把这件事做好。”
她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她蒋南孙不是靠男人上位的花瓶。
她有自己的能力，有自己的价值。
画展开幕的前一天晚上。
蒋南孙还在画廊里做最后的检查。
手机响了，是林楚。
“还没下班？”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温和。
“嗯，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