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听完甘敬的话，目光轻飘飘地落在陆远身上。
“现在，该你了。”
陆远被那一眼看得浑身一僵，随即梗着脖子抬起头，眼睛里烧着不服的火。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保护她！”
“保护？”
林楚笑了，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反而像淬了冰。
“你管那叫保护？陆远，你那不叫保护，叫感动自己。”
“你！”陆远血气上涌，脸瞬间涨得通红。
“砸蛋糕店的橱窗，很浪漫是吗？”林楚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每一下都像是敲在陆远的心口，“刚到美国，身无分文，要是被警察抓了留下案底，你们俩以后怎么立足？有没有想过？”
陆远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当年他只想着让甘敬开心，根本没考虑过后果。
“还有，你在后厨当学徒，时不时顺手拿点东西回去，以为是占了便宜？”林楚的语气很平淡，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诛心。
“厨师这行，最忌讳手脚不干净。你这名声要是传出去，就算厨艺再好，哪个老板敢用你？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和甘敬的未来开玩笑。”
陆远脸色一寸寸发白，额头渗出了冷汗。
这些他从未深思过的事情，被林楚赤裸裸地剖开，让他无地自容。
林楚的目光又转向江浩坤。
“江总，你也别觉得自己置身事外。”
江浩坤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你手里攥着你妹妹被骗的证据，却非要绕个大圈子，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结果呢？人死了，你妹妹也跟着去了半条命。”
林楚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自以为是的对她好，用你的方式去‘保护’，去‘安排’，什么时候问过她自己想不想要？”
江浩坤的脸色阴沉了下去，一言不发。
“你们三个，有一个算一个，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林楚扫过陆远和江浩坤，最后下了定论，“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行的是满足自己控制欲和保护欲的自私事。”
“所有的隐瞒，所有的压力，最后全都压在敬敬一个人身上。她要是没崩溃，都算她心理素质过硬。”
他看着两个脸色难看的男人，一字一句道：“所以，她不会选你们任何一个。”
“现在她跟我在一起，很开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看谁的脸色，不用再强颜欢笑，可以把所有的面具都摘下来，做她自己。”
包厢里安静得可怕。
陆远低着头，双手死死攥成了拳头，骨节发白。
良久，他像是泄了全身的力气，缓缓抬起头，看向甘敬。
“对不起。”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我以为我在保护你，没想到……反而让你这么累。”
甘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滴滴砸在桌面上。
“陆远……”
“我放下了。”陆远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眶却红得吓人，“你跟着他，我放心。”
江浩坤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
他看向甘敬，眼神复杂。
“看来，我们之间，是彻底没可能了。”
甘敬点了点头，泪眼婆娑，神色却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