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林楚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滚动的财经新闻，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江莱。
几乎是同时，电话就打了进来。
“林楚，我回国了。”
她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没了之前的颓唐，透着一股轻松。
“在哪儿？”
“浦东机场。你……有时间吗？我想见你。”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林楚关掉电视，拿起车钥匙：“等着，我去接你。”
半小时后，黑色的保时捷918在机场到达口的路边缓缓停下。
林楚没等多久，就看到了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江莱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风衣，拉着一个银色的行李箱，及腰的长发被风微微吹起。她瘦了些，但脸颊上恢复了血色，眼神也不再是空洞的，而是明亮清澈，整个人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玉石，重新焕发了光彩。
“林楚！”江莱看到他，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林楚下车，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在美国待得怎么样？”
“挺好的。”江莱坐进副驾，系上安全带，“陈放的事，我好像……已经能放下了。”
林楚发动引擎，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
“那就好。”
车驶上高架，窗外的霓虹灯拉成一条条流光溢彩的线。
江莱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
“林楚，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你说，等我彻底走出来了，再去找你。”江莱转过头，一双美目在昏暗的车厢里，定定地看着他，“现在，我走出来了。”
林楚握着方向盘的手没有丝毫变化，目光依旧平视着前方。
“确定？”
“确定。”江莱的语气很轻，却异常坚定，“在美国的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人死了不能复生，我总不能一直活在回忆里折磨自己。”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
“而且我发现，我越是想清空自己，脑子里就越是会冒出你的影子。”
林-楚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那天把我从悬崖边拉回来的样子，你在酒吧里弹琴的样子，还有你用那种气人的语气跟我说话的样子……”江莱自嘲地笑了笑，“我好像，有点离不开你了。”
前方路口，红灯亮起。
保时捷稳稳停下。
林楚终于转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甘敬是我女朋友。”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我知道。”江莱毫不犹豫地点头，“甘敬都告诉我了。”
“那你还……”
“我不在乎！”江莱打断了他，声音微微提高，带着她独有的那份执拗，“只要你心里能给我留个位置，哪怕一小块，我就满足了。”
林楚盯着她看了足足十几秒，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的动摇。
但他失败了。
江莱的眼神里，只有破釜沉舟的决绝。
“你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