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人,正是白天那个被陈末用话语挤兑走的李三。他此刻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狞笑和怨毒,手里掂量着一根带着尖刺的金属棒。
“哟,这不是白天很能说会道的那位‘陈末’兄弟吗?怎么,抱上沈大姐的大腿,见了堡主,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李三阴阳怪气地说道,他身后的跟班们发出阵阵哄笑。
张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火焰“呼”地一声在双拳燃起,将昏暗的巷道照得一片通明,他怒吼道:“李三!你他妈想干什么?找死吗?!”
王桐也迅速拔出腰间的能量手枪,背靠墙壁,紧张地瞄准对方。
陈末将数据盘不动声色地塞进内袋,目光冰冷地扫过围拢过来的打手。对方人数占优,而且显然是有备而来,选择了这个时间和地点。
“李三,”陈末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带着刺骨的寒意,“看来白天赵队长的话,你没听进去。在堡垒内动手,袭击刚刚面见过堡主的人,你想过后果吗?”
李三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一寒,但想到雷老大的默许和许诺的好处,胆气又壮了起来,啐了一口:“呸!少拿堡主和守卫队吓唬人!这里是南区,是雷老大的地盘!你们几个外来户,不懂规矩,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们,什么叫白鹿堡的规矩!”
他挥舞着金属棒,指向陈末:“给老子打断他们的腿!那个姓陈的,留口气,雷老大要‘问’他点话!”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
陈末的大脑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了形势判断。硬拼,他们三人战力虽强,但对方人多势众,地点不利,难免受伤,甚至可能无法全身而退,更重要的是会彻底与雷震撕破脸,打乱他后续的计划。
不能硬拼!
就在张强怒吼着要冲上去的瞬间,陈末猛地抬手拦住了他。同时,他上前一步,目光如同冰锥般刺向李三,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直透人心的力量:
“李三,你想清楚。”
“你是在为雷震除掉潜在的麻烦,还是在为他……点燃一个足以烧掉他所有野心的火药桶?”
“你觉得,我们三个如果死在这里,或者重伤残废,魏堡主和沈女士,会善罢甘休吗?”
“还是说,你觉得雷震已经强大到,可以同时无视堡主的威严和‘丰饶’的怒火?”
他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却都像重锤,敲在李三和那些打手的心上。尤其是提到“魏堡主”和“沈女士”时,明显看到几个打手的眼神出现了动摇和恐惧。
陈末继续施加压力,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打手:“还有你们!为了点蝇头小利,参与这种袭击堡主客人的勾当!事情一旦闹大,雷震会不会把你们推出来当替罪羊?到时候,守卫队的大牢,或者西区那个乱葬岗,就是你们的下场!”
打手们一阵骚动,不少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迟疑和畏惧。堡垒的规矩森严,对袭击高层相关人员的行为惩罚极重,他们之前被李三鼓动,热血上涌,此刻被陈末冷静而残酷地点破后果,顿时清醒了大半。
李三脸色铁青,他没想到陈末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镇定,更没想到他几句话就动摇了军心。他色厉内荏地吼道:“别听他胡说!出了事有雷老大顶着!给老子上!”
然而,这一次,响应者寥寥。只有他身边几个心腹还举着武器,但气势也弱了许多。
巷道内的气氛,从一触即发的火爆,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僵持。
陈末知道,火候到了。他不再看李三,而是对张强和王桐使了个眼色,然后率先向着巷道口走去,步伐从容,仿佛周围那些手持凶器的打手不存在一般。
“我们走。”
张强和王桐立刻会意,紧跟在陈末身后,保持着警戒。
挡在巷道口的几个打手看着陈末平静却带着莫名威势的眼神,又看了看身后犹豫不决的同伴,最终,在陈末走到他们面前时,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李三眼睁睁看着陈末三人如同摩西分海般从他们的人群中穿过,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下令动手。他知道,今天这脸,是丢大了,而且是在雷老大那里也挂了号。
走出巷道,重新回到有巡逻队经过的主路,三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妈的,吓死老子了!”张强抹了把汗,心有余悸,“刚才差点就动手了!”
王桐也松了口气:“陈队,你真是太厉害了!几句话就把那帮孙子吓住了!”
陈末的脸色却并不轻松,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条幽深的巷道,眼神冰冷。
“吓住?只是暂时的。”他沉声道,“李三不过是条咬人的狗。真正危险的,是放狗出来的人。”
“雷震这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也是在警告我们。”
“权力的游戏,已经开始了。而今晚,我们只是勉强过了第一关。”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数据盘。
“现在,我们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把这份‘投名状’,做得漂漂亮亮。”
“只有展现出让他们忌惮的价值,我们才能在这棋局上,真正拥有一席之地。”
夜色中,三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白鹿堡的灯火在他们身后闪烁,如同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这盘棋,落子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