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比往常更加热闹。
胡玉楼是西市最大的玉器行,三层楼阁,来往的多是富商和胡人,鱼龙混杂。
林焦焦带着阿阮,两人都做了改装。
林焦焦穿着一身寻常的湖蓝色绸裙,戴了帷帽,阿阮则是一身利落的灰色短打,像个跟班小厮。
她们没有进胡玉楼正门,而是绕到后巷,从一处不起眼的侧门进入,直接被引上了三楼的一间雅室。
雅室布置得颇具异域风情,窗外正好能瞥见胡玉楼正门的一部分。
“人还没到。”阿阮低声道。
林焦焦点点头,安静等待。
她面上平静,袖中的手却微微攥紧。
五百两黄金,几乎掏空了她生母留下的多半私己,还搭上了几件珍贵的首饰。
成败,在此一举。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几辆马车停在了胡玉楼门口。
先下来的是几个穿着大安服饰的随从,紧接着,一个穿着五皇子府詹事服色的中年男子下了车,面容精明,正是周明。
周明下车后,并未立刻进门,而是转身,恭敬地请出了后面马车里的人。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胡人男子,穿着北狄贵族常穿的锦袍,肤色黝黑,眼眶深陷,鼻梁高挺,眼神锐利如鹰。
他身后跟着两名魁梧的护卫。
“就是他,乌木勒,三王子麾下的得力干将。”阿阮在耳边低语,声音依旧清冷。
林焦焦屏住呼吸,看着周明陪着笑,将乌木勒一行人请进了胡玉楼。
他们直接上了二楼的一间包间。
“小姐,我们……”阿阮询问地看向她。
林焦焦深吸一口气:“按计划行事。”
她戴上准备好的半截面纱,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整理了一下衣裙,走出了雅室。阿阮则悄无声息地隐入了阴影中。
林焦焦没有去二楼,反而走向一楼大堂陈列玉器的区域。
她状似随意地观赏着玉器,目光却不时扫向楼梯口。
过了许久,乌木勒和周明等人终于从二楼下来,似乎相谈甚欢。
周明一路将乌木勒送到门口,态度殷勤。
就在乌木勒即将踏出大门时,一个端着茶水的伙计似乎脚下打滑
“哎呀”一声
整盘茶水朝着乌木勒泼去!
事出突然,乌木勒身后的护卫反应极快,一把将他拉开,但袍角还是被溅湿了一片。
“混账东西!”周明脸色一变,厉声斥责那伙计。
伙计吓得面如土色,连连道歉。
乌木勒皱紧了眉头,看着自己湿了的袍角,脸色不豫。
就在这时,一个清越柔和的声音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这位贵人,实在对不住,是铺子里伙计不当心。”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面纱、身姿窈窕的女子走了过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礼,目光坦然地看着乌木勒。
“小小赔礼,不成敬意,还望贵人海涵。”她将锦盒递上。
乌木勒打量着眼前这女子,虽然看不清全貌,但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举止落落大方
他挑了挑眉,没有接锦盒,用略带生硬的大安官话问道:“你是何人?”
“小女子是这胡玉楼东家的远亲,今日恰巧在此帮衬。”林焦焦不慌不忙地回答,声音透过面纱,带着一丝朦胧的娇柔
“这盒中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最是温润养人,算是给贵人压惊。”
周明在一旁看着,觉得这女子出现得有些突兀,正想开口,乌木勒却摆了摆手,示意护卫接过了锦盒。
“无妨。”乌木勒看着林焦焦,目光中带着审视